皇帝的寝殿,红日即将西沉,如血的残阳把琉璃瓦镀成一片辉煌耀目的金红。

皇后拨动手中雪白的砗磲佛珠,自言自语道:“晚课的时辰快到了。”

说着向西配殿走去,因她近来一直在温室殿中侍疾,皇帝命人从宝光寺请了尊金佛来,将西配殿布置成佛堂,免得她为了做早晚课来回奔波。

皇后走进佛堂,屏退宫人和内侍,阖上门扇。

檀烟缭绕的大殿中只剩下她一人,皇后终于双膝一软,跪伏在佛像前,轻声啜泣起来。

……

桓煊到温室殿时,正是皇后做晚课的时辰。

皇后虔心礼佛,早晚课时任谁也不能打搅。

桓煊却似全然忘了这规矩,径直向西配殿走去。

王远道忙迎上前来:“启禀殿下,娘娘正在做晚课,还请殿下先去朵殿用杯茶,娘娘做好晚课便请殿下去说话。”

桓煊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王远道只能硬着头皮拦住他:“殿下,娘娘晚课时不喜有人打扰……”

桓煊顿住脚步。

王远道暗暗松了一口气。

却不想桓煊掀了掀眼皮,二话不说从腰间拔出佩刀。

王太监只听“锵”一声响,瞥见寒光一闪,不等他回过神来,刀已经架在了他脖子上。

桓煊冷冷道:“不知皇后娘娘喜不喜欢佛堂前洒上狗血。”

冰冷的刀锋抵着脖颈,齐王的眼神比刀锋更冷,王太监从未感觉死亡离自己如此之近,铁青着脸,颤声道:“老奴该死,殿下恕罪……”

桓煊冷哼了一声,还刀入鞘。

王远道踉跄着后退两步,双股打颤,一个站立不稳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