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了,还只知道要他还债。
他又不会赖账,他从不赖账的。
……
这个念头冒出来,他装了那么多高兴的、几乎像是在被太阳晒得温热的海水里懒洋洋泡着的心脏,却又忽然像是被某个格外熟悉的力道敲了两下。
被敲的地方忽然跟着疼了疼,不是那种难过的疼,倒更像是从久冻的麻木里缓过来,终于悄然腾起的知道错了的心虚。
……他怎么不赖账?
他承诺过那么多,居然一件都没能做成。
他答应了任姨好多事,他做了好多保证……他攥着那个海螺,被病床上的任姨一下一下敲着脑袋。
“要找一个最喜欢的人。”任姨敲他,“带回来给姨姨看。”
任姨敲他:“要带回来做客。”
因为一些很无聊的人、很无聊的事,他没有完成和最重要的人的任何一个约定……这样严重的错误让他不甘心就这么结束。他还想活。
他还想活。
他还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