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到场的人大多数是些和薛家交好的达官显贵,他们都穿着颜色素净的衣物,墓碑旁,葬礼的司仪神色肃穆,语气沉静地念着悼词。

段鸿声也来了,不过没呆多久,只是简单地跟薛汶打了个招呼。

“就这样吧,反正你跟你爸关系也就那样,我晚点还有事,来打个招呼就走。”段鸿声笑着说道。

“没事,来就算给他面子。”薛汶回应道。

两人其实都想让关系回到从前彼此都还是好朋友的时候,但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这个想法至少在短时间来看是不太可能了。

他们都需要更多的时间去处理风波过后留下的狼藉。

冗长的悼词终于念完,在司仪的指引下,游月盈抱着那个盛有骨灰的木盒,弯腰放进了墓碑前预先空出来的坑里。

在父亲的墓碑旁另有一块墓碑,两块碑悖是同样的材料与款式,唯一的区别就是旁边这一块的上头还未刻字,只是光滑的石面。

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个几十年,等母亲走后也是要埋在这块预留好的地里的。届时碑上会刻下逝者的生卒年月、姓名以及身份,以供后人悼念。

一抔抔黄土被填进坑里,渐渐覆盖过那个方形的盒子上,直到再也看不到一点。

在这一刻,薛汶感觉有很多东西都跟随着那个骨灰盒一起被埋葬了。

任谁生前再怎么权势滔天,呼风唤雨,死后也不过是化作四方小盒里的一堆灰,被深埋进地下。

尘归尘,土归土。

垂在身侧的手忽然感到一阵震动,薛汶愣了一下,以为是静音的电话响了,摸了下口袋才发现不是,反倒是身旁的薛怀玉掏出了手机。

只见那人看了眼屏幕,接着转头轻声跟他说:“我去接个电话。”

薛怀玉走到远离人群的空地上,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奇怪号码,摁下接通键。

墓园的信号不好,来电接通后耳边一直响着滋滋的电流杂音,那头说话的声音也一顿一顿的,薛怀玉费了很大劲儿才听清楚对方在说什么。

“Yes, I consent. And I will appear in court.”他回答道。

薛怀玉的暂时离开并未影响葬礼的进行,司仪仍在按部就班地推进着流程。

观礼的人群偶尔发出一两声窃窃私语,忽然,薛汶莫名感到有一道目光落到自己身上,带着种窥视的感觉。

他没有允许媒体记者参加这次葬礼,却也料到了肯定会有不死心的人想办法偷拍。就在他准备抬头去寻找窥视目光的来源时,突然有人眼疾手快地伸手挡住了他的脸,还把他往怀里摁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