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哦,进来吧。”阮奕渲扭头应了声,随即看向仍旧冷着脸看着自己的青年,“哥,你还有事吗?”

阮翊泽眉宇间的愠怒尚未完全褪去,狭长的凤眸里也仍淬着一层薄薄的冷意。只是他向来不喜和人争论,更不愿当着外人的面再斥责胞弟,此时见阮奕渲将小二放了进来也就不再多言。缓缓站起身,即将离开房间前阮翊泽才又扫了顽劣的少年一眼,“再有下次,你自去祠堂领家法。”

阮奕渲自是连连应声,笑得乖顺又纯良。

......

阮翊泽站在走廊上等了一会儿,就见不远处的房门被推开,一身劲装的周拓走了出来。

“阮公子?”男人转眼也看见了他,走上前寒暄了句,“什么时候回来的?”

“不久。”阮翊泽颔首应道,随即将手中抓着的兵刃递了过去,“这几日辛苦你照顾二郎了。”

周拓顺手接过,发现是把宽刃唐刀,刀柄处有道不明显的暗纹,他仔细一看,认出了熟悉的徽记。

“叶家锻的刀?”他有些惊讶,“哪一批的?”

“甲字壹伍叁。”阮翊泽道。

叶家剑庐所出的江湖制式兵器,算不上神兵,却也比寻常铁铺锻造的兵刃要好得多。周拓使得是大开大合的刀法,寻常的刀在他手里往往折腾不了多久。他现在所用的刀还是在遇到阮氏兄弟前不久买的,但已磨损得有些严重,本想着离开堃风镇时再换刀,却不想阮翊泽竟先一步替他寻了把。

刀虽算不上贵重,但......

周拓沉吟了瞬,将刀握在手中轻轻划动了几下,旋即朗声笑道,“阮公子有心了。”

“应当的。”见他眉目疏朗笑得爽快,阮翊泽心中的烦闷不由也跟着消散了些,“二郎性子跳脱,偶有顽劣多亏了周兄海涵。”

“那小子的性子......”周拓轻笑了声,像是也想到了什么,“是有点麻烦。”

客栈走廊的壁灯不甚明亮,昏昏黄黄的灯影里,男人的表情并不十分明朗。但对方言语间透露出的亲昵与纵容,阮翊泽却听得分明。

他心中忽地生出一丝异样,正要仔细去分辨,就又听见男人低哑的笑声,“说起来,总是听见你叫奕渲那小子‘二郎’……那你呢?阮公子,你家里的人又是怎么称呼你的?”

阮翊泽似有所感,抬眸看向周拓,目光对上男人眼中闪着戏谑的光彩,跟着便听见眼前的人略微压低了嗓音,冲他轻轻唤了声:“……大郎?”

大郎。

明明是在家里听惯了的称呼,可当从男人嘴里说出时,那声音却仿佛刀戟轻振,阮翊泽只觉耳廓似被烫了一下,有些发痒。

“你……”他脸上淡漠的神色忽地有了一丝变化,唇瓣动了动,下意识想说些什么。

“拓哥!”

就在阮翊泽思索着如何开口时,一道清脆的嗓音乍然响了起来,少年纤瘦的身影倏地从他身后窜出,站在了他和周拓的中间,“我们走吧!”

“哥。”阮奕渲回头看向望着他俩的青年,“我和拓哥去逛会儿夜市。你先休息吧。”

“阮公子不一起吗?”周拓问。

“我哥他才回来,让他好好休息吧。而且他向来对这些不感兴趣的。”阮奕渲抓着男人的手腕语气轻快地替阮翊泽做了回答,他看着兄长的眼睛,眼神清亮,“对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