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对方不会再回来后,阮翊泽才又往屋子里走去。走进屋内,发现桌上放着碗醒酒汤,精致的瓷碗周围仍氤氲着些微的热气,一看便是才送来不久。

阮翊泽淡淡地看了眼那醒酒汤,径直走进了内室。

他不喜饮酒,并非不会酒,相反,他自小酒量就十分好。

十岁那年,二郎不知从哪儿偷来了坛梨花酿,他怕他教训,就哄着他一块。他俩躲在偏院的角落将整坛酒喝了个底朝天。被下人找到时,二郎早就趴在一旁睡着了,他却还清醒地提着酒坛正仰头准备灌下最后一口。

之后二郎被爹拎着狠狠揍了一顿,而他则是被祖父领进了书房。

屋内气氛沉闷,地上堆着十数坛他认不完名字的酒。祖父垂眸站在他身旁,告诉他,他什么时候喝完什么时候再出去。

他差点死在书房里。

后来他才明白,他那天做错了两件事,一是纵容弟弟犯错,二是纵容自己犯错。后者比前者更严重,祖父罚他泰半也是为了这个。至于为什么会选择那样的惩罚,他想了想,许是祖父也不喜欢酒罢。

于是后来,他便再未饮酒。

今日二郎大婚,中途祖父让他替二郎应酬。他也不知究竟喝了多少,总归,是不需要醒酒汤的。

内室屏风后有一间通了一小眼温泉的浴室,阮翊泽在浴室里泡了会儿,等到迟滞的酒意缓缓上涌,他才离开浴室倒回了榻上。

困意渐涌,阮翊泽放任自己慢慢沉了下去。

恍惚间,他似是做了一个梦。

梦里身材高大的周拓滑稽地着了一身新妇罗裙,在司仪朗声唱词中,迎着宾客充斥着奚落嘲讽的目光,缓缓朝他走来。

渐行渐近,那双漆星般的眸子自始至终笑得澄澈明亮,没有半点阴霾。

在男人温柔的注视下,他猛地从梦中惊醒。

窗外明月当啷,树影婆娑。

而他身旁空空荡荡。

翌日,他向祖父寻了个需要出远门的差事,暂时离开了阮家。

第十章

*

周拓半醒半睡间隐约听见屋外有些的喧闹,其间夹着丫鬟走动说话的细碎声响,渐渐让他彻底清醒了过来。

屋子角落里烧着的银丝炭不知什么时候又被下人做了添补。周拓自衾被中撑起身子,许是察觉到了细微的温差变化,睡在他身边的少年嘴上哼唧了声,朝他身侧又靠过来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