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距......
“我记得你才十六吧。”周拓的脸色越来越凝重,他只觉脑仁有些疼,“毛都没长齐的小兔崽子成什么亲。”
“我毛长没长齐你不是最清楚吗?”阮奕渲不忿地小声嘟囔道。
周拓神色一僵,旋即语气生硬地道:“总之,孩子我会留下来。届时交给你们阮家也没什么,毕竟我也给不了他什么安定的生活。至于其他,你就别白费劲......你哭什么啊?”周拓诧异地看着面前泪眼蒙眬的少年,声音忽地缓了下来,“有话说话,男子汉大丈夫别哭哭唧唧的。”
阮奕渲耷拉着眉眼,哭咽擦泪道:“可是我难受啊,拓哥你不要我和宝宝了,我心都快碎成一瓣一瓣的了。”
这都什么东西。
周拓眉头一皱,当即如同以往那般凶了他几句,结果少年哭得更厉害了。好在房间里的其他人早就被遣开,此时屋子里就只有他们两人,否则若是被阮府的下人们看见他们的二少爷现在这副德性,周拓想都不敢想最后会传成什么样子。
少年似乎是真的伤心了,甚至哭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起来。周拓沉着脸看着阮奕渲好一阵,眼瞧着这双好看的眼睛都渐渐哭肿了,他心中蓦地闪过一丝无奈。
“行了别哭了。”他缓声道,“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阮奕渲闻言慢慢止住了哭声,“拓,拓哥,你同意了?”
周拓瞥了他一眼,“你若是真有本事说服老家主的话。”
他刚刚也想通了,阮家这般的世家,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嫡系的二少爷娶他这么个乡野村夫做妻。既然如此,那就随着少年的性子折腾吧,反正腹中的孩子最终会留给阮家,在那之前他待在阮家也并无不可。
等阮奕渲南墙撞够了,自然会消停。
似是给自己的妥协找到了理由,周拓的脸色也没那么凝重了。看着哭得双眼通红的少年,他甚至有了取笑的心思,“哭得丑死了。”
少年眼眸里的光闪动了一下,旋即似是羞赧地微垂下眼帘。
阮奕渲抬手抹了把眼泪,通红的眸子里一片清明,唇角仍不住得意地勾了起来。
周拓自己可能没发现,与粗犷的外表不同,他其实是个十分容易心软的人。以往阮奕渲就仗着这点,不断地让男人自愿或被迫着纵容他的一切行径。
周拓以为阮奕渲最终会知难而退,却没想到,家中对身为次子的他向来纵容,以往少年不管做出怎样荒唐的事,至多也不过是被兄长和祖父打一顿或者丢祠堂罚跪一阵,过了也就过了。周拓先前还担心阮奕渲折腾死自己,但其实少年心里再清楚不过,至多再关两次祠堂,家里就会松口毕竟他们还得顾念周拓腹中的阮家子嗣。
第九章
*
阮家二公子要娶个男人做妻子的消息刚传出来的时候,大家都还以为是个笑话。哪知立冬之后,阮家的各路亲朋陆续抵达了沂州,江湖上一些叫得上名号的身影也在其中。
九月廿四,黄道吉日,宜嫁娶。
阮家所在的临榆山数百级的山墀一路悬灯结彩,此时暮色四合,临榆近半座山也仍明如白昼。阮府四处更是挂满了红绸红灯笼,满目的喜色,叫人看了就觉得喜庆热闹。
早前的鞭炮锣鼓声都消散了,几个锦衣玉服的年轻男子四处张望,嘴里嘀咕着:“阮二那小子跑哪儿去了?”他们都是阮家的表亲,逢年过节也经常与阮家兄弟相处,打小就在阮奕渲这个混小子手里吃过不少亏。今日阮奕渲成亲,自然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好好戏耍回本。
只可惜刚才笑得春风得意的少年跑到他们这群人面前嘚瑟完一圈后,人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就连此刻宴客敬酒,也都是阮翊泽在应付。
几人又找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