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了。学校有点事,要先回宿舍去。”
“那我送你吧……”
谢清呈推开门,外面吹进来一阵秋雨的凉意。
“不用。”他掌了黑色碳素柄大伞,裹紧了秋款风衣,走进了黑沉沉的夜色里。
他没有办法再伪装太久,他能感到自己的背后已经被冷汗渗透了,潮热一阵又一阵地上涌,他的脸很烫,眼眩晕,一半的神识都好像被生生抽离了肉/体。
陈慢:“那你……”
“走了。今天辛苦你。你也早点回家。”
走到巷子外,都已经凌晨两点多了,还有人冒着雨在外面苦等着,谢清呈都佩服他们的毅力。他在警戒线内叫了辆的士,车来了,他收了伞就钻进了出租里,把爆炸般的吵闹和闪光灯都隔绝在外。
他一上车就撑不住了,疲惫地往后座上一靠,抬手阖眸:“……”
的哥:“大哥,去哪儿啊?”
“……”
“大哥?”
对方叫了第二声,谢清呈才从烧热的模糊中缓过神来。
他知道自己其实应该去医院的。
但是他一点也不想去,去了该怎么和医生说?
会所小房间里发生的事情,以他的自尊和狠劲,他宁愿打落牙齿和血吞,他宁愿带进坟墓里。他怎么和医生解释发烧的原因?
他自己就是医生。
回去吃点消炎药就算了。
这样想着,谢清呈把唇齿间的医院,换作了:“沪医科教工宿舍楼,麻烦了。”
的士绝尘而去。
谢清呈没有看到陈慢在喧闹的人群间站着,站了很久,小警察眉头担忧地皱起,最后返身先回了陌雨巷内,过了一会儿又跟出来。
他更没看到在马路对面的24h便利店里,贺予正坐在玻璃橱窗后面,喝着杯咖啡。
而后贺予把咖啡扔了,压了压帽檐,走出了便利店。
第59章 不过是女友而已
谢清呈回到了宿舍。
他一进屋就不行了, 用尽了最后的力气让自己冲到淋浴房,伏在流理台边,一下子吐了出来。
那么多烈酒, 还有药, 他硬生生耐了那么久,在所有人面前都维系着一贯的强势,甚至在贺予面前,他都连腰都不曾弯一下,软一寸, 他始终身段笔挺, 像一杆标枪。
他这样做, 为的就是不在贺予处丢了身之后还丢了人,到这时候只剩他了, 谢清呈才终于耐不住地软了身子,剧烈吐起来,直吐得连苦胆都像要呕出,耳中嗡嗡作响, 眼前像被蒙上了一层黑纱,看什么都是黑的, 糊的。
不行。
他不能撑不住……
他得去吃药, 然后……
谢清呈在哗哗打开的水龙头下冲洗着自己的脸庞, 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对自己说,可是意识在毫不容情地远离他, 不顾他的苦苦哀求。
最终谢清呈一个步履虚软, 在洗手台前倒了下去。
昏过去之前, 他恍惚看到宿舍门被人打开了, 陈慢拿着从谢雪处讨来的钥匙, 一进屋就焦急地左顾右盼,最后他看到了倒在冰凉瓷砖上的谢清呈。
“谢哥?!?!”
谢清呈朦胧间听到陈慢的声音,他强撑着想站起来,他想继续把这出戏演下去。
可是别说手脚没有力气了,就连眼皮也变得非常沉重,他的视网膜前只有一团晃动的黑影,他只知道最后陈慢跑过来,紧张地跪下查看他的状况。
再往后,他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谢清呈再醒过来时,已经过了很久了。
他躺在单人移动病床上,身上盖着医院的白被子,手上挂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