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才过去,程尘彻底没了力气,歪着头虚软地靠在江澈怀里,额上出了一层冷汗,微长的刘海被沾湿了,软塌塌地搭在他疲惫半垂着的眼皮上。
江澈心疼地撩开他汗湿的额发,亲亲他额头和鼻尖,搂着人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回到床上。
程尘嘴唇完全没有了血色,半闭着眼,长而浓密的睫毛搭在下眼睑颤了颤,整个人躺在异常洁白的床上,看上去仿若玻璃般易碎。
江澈心里最后那一丝阴暗疯狂的想法也被程尘这个样子吓到消散了,食指轻轻碰了碰他干燥苍白的唇,柔声问道:“了了还要不要喝点水?”
他抿唇微不可察地“嗯”了一声,声音又哑又低。
江澈起身把病床摇起来,在他腰后垫了个软枕头,然后拿特意新买的消好毒的吸管杯接了一杯温水,在床边坐下,吸管递到他嘴边。
程尘含着吸管喝了几口就觉得累,失血过多加上营养不良,他现在做任何事都觉得很容易累。
用舌尖推开吸管,垂眸看被包扎好的手腕。
其实是很痛苦的,割腕的过程。
毛细血管和静脉血管被割破会流出少量的血,很快就凝固。
每一次划开都会让他疼得发抖,清醒地感受到血液从体内逐渐流失,清醒地感觉到手腕尖锐的疼痛。
程尘以前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自残自杀,现在他才明白。
思想和精神痛到麻木,只能用这种方式通过身体痛苦减轻精神痛苦,用肉体上的疼痛告诉自己还活着。
江澈见他盯着自己受伤的手腕发呆,心里害怕而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