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尘打开后座的车门正弯腰打算坐进去，江澈却从他身后搂住了他的腰，让他站直身体，然后关上了后座的车门，“了了坐前面。”

他替程尘打开了副驾车门，等他坐进去后，俯身帮他系好安全带，身上那种隐隐的薄荷味顿时在程尘的鼻尖清晰起来。

关门上车，江澈问他：“乖乖，你家在哪儿？”

程尘抿唇，报了碧湖的地址。

Alpha皱了皱眉，他知道程尘舅舅一家的地址，不想让程尘知道自己查过他，本就是明知故问。

碧湖区？

他是自己搬出来住了么。

一小时后，到达目的地。

那是一个老旧的小区，道路很窄，仅供一车通行。

楼与楼之间挤得很紧，深夜十一点多，仍然能听到小孩的哭闹，还有小夫妻的争吵声。

杂乱。

无序。

喧闹。

他把车停在那栋墙皮脱落的居民楼下，程尘拿了后座的书包，开门从副驾上下车，在昏黄的路灯下站定。

“谢谢你送我回来，我上楼了。”

江澈拉住他的手，低头看他，“了了你……不请我上去你家看一看么。”

程尘低垂着眼睫，看着自己的鞋尖，声音极低，“那……应该，算不上家吧。”

江澈几乎没听清，他侧头，耳朵贴近他的脸。

“什么？”

“我说，没什么好看的。”

“我渴了”，江澈用指节轻轻蹭蹭他的脸颊，“喝杯水就走，好吗了了？”

程尘抿了抿唇，没说话，转身往楼上走。

江澈知道这是他默许了的意思，于是跟在他后面上楼。

没有电梯，楼梯的声控灯不太灵敏，一层亮一层不亮的。

程尘住的地方在五楼。

那是一个很小，很小的房子。

客厅和卧室一体，有个小小的厨房和浴室，站在门口一眼就能把整个房子里的东西看得清清楚楚。

干净、整洁，空气中有程尘身上那股淡淡的苦橙味道。

屋里摆放的东西很少：一张书桌，上面放着几本书和一个笔筒，厨房门口的墙壁边一个小桌子用作餐桌，两把椅子，一个衣柜，一个鞋柜，一张床，再多的就没有了。

江澈站在门口，看着程尘弯腰换鞋垂着的发顶，忽然觉得心脏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江澈。”

“嗯？了了？”

“过来坐。”

“好，我不用换鞋吗？”

“没有多余的拖鞋了。”

程尘拉过书桌前那个椅子，示意他坐，然后转身去那个小小的厨房倒水。

回来时手里拿着一个灰蓝色的马克杯递给他，“只有凉白开，”顿了顿，继续道“只有这一个杯子。”

江澈并不介意，他伸手接过，喝了一口，把他拉过来横坐在自己腿上。

程尘挣了挣，江澈一手搂着他，哄道：“别动了了，水要撒了，我就抱一会儿好不好？”

见身上的人不再动了，他把水杯放在书桌上，两手抱着他，脸贴在他侧颈。

“了了，你一个人住这儿吗。”他开口问道，即使已经知道答案，但他想程尘对他说，希望他能主动对自己……

打开。

他想从他自己口中认识他，了解他。

他的家庭，他的过往，他的焦虑，他的痛苦。

哪怕是一点也好。

程尘垂眸，盯着圈着他的那只左手上的牙印，点头。

“那……”江澈停顿一下，“……你家人呢？”

久久地。

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