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从前段时间开始就总是嗜睡，反胃干呕。

他最初只是以为长期的不规律作息饮食导致的身体不适，根本往这方面想过。

茫然，不安，委屈。

大颗大颗的眼泪夺眶而出，意识到江澈父母还在，逃避地把脸埋进江澈颈窝，泪水瞬间打湿江澈的衬衫。

江澈眼神看向父母，示意他们先走。

等到江盛和苏佩上了楼，江澈抬起他哭得通红的脸，用手背擦掉他脸上的泪，亲亲他眼皮，跟他道歉：“对不起了了，都怪我，你打我也行骂我也行。孩子的去留由你决定，不论什么时候，你考虑多久都没关系，只要你想我就帮你签同意书，好不好？”

江澈轻轻拍他的背，心里发苦，柔声哄他：“别哭了宝宝。”

程尘突然凑到他脖颈，发了狠地张开嘴一口咬上他颈侧，用了自己最大的力气，血腥味渐渐在他口腔里蔓延，他久久没有松口。

江澈疼得闷哼一声，任他发泄，手上一直在安抚地拍拍他的背，顺着他头发。

许久后，程尘从江澈颈间抬起头，唇角还挂着薄荷味的血丝，一双哭红的眼睛冷冰冰地看着江澈。

“江澈，你混蛋。”

江澈低头吻掉他嘴角沾着的血，“对，我是混蛋。”

程尘黑黑的瞳仁里倒映着江澈的影子，眼神却又无法聚焦，空茫茫一片。

眼泪大颗大颗从眼眶中滚落，沿着尖尖的下巴滴在江澈的裤子上，洇湿一大片深色的水痕。

他脱力地靠进江澈怀里，额头抵在他肩膀，哑着嗓音道：

“我讨厌你。”

江澈的心脏蓦地一痛，他紧紧抱着怀中易碎的人，眼眶发红。

他抱着程尘无声流泪，良久过后。

终于找到勇气和他剖白自己的内心。

“对不起了了，我一开始不该用错误的方式威胁你强迫你和我在一起。”

“对不起了了，后来我明明有很多时间去改正结束这个错误，明明早就动了心却不敢承认，我太懦弱没有勇气。”

“对不起了了，我不该强迫你对你做了终身标记却自己忘了，不该用拙劣的谎言骗你气你，让你一个人去了蓝海，还差点……对不起，让你难过，还让你怀孕。”

他流了泪，眼睛通红地看着程尘，“所有的一切，对不起。”

Alpha脸埋在程尘颈间，哑着声音说：

“可是我真的……真的好喜欢你，了了。”

“我知道求你原谅我太过分，所以我不奢求你的原谅，只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和你重新开始的机会。”

“我会好好爱你的。”

程尘睁着一双哭红的眼睛愣怔许久。

其实他和江澈之间，从来没有说过表白的话语。

无论是江澈对他，还是他对江澈，都没有过。

他不知道是所有人的表白都会让他产生惊恐发作时一般的心悸，还是只有面对江澈时才会发生这种情况。

他在那一个月里意识到自己对江澈的感情也许是被称作“喜欢”的一种情愫，但他也从没想过把这种感情宣之于口。

因为那时候他们的关系并不正常，所以就连说出这种话都会显得不伦不类。

江澈久得不到他的回应，心里苦笑，但面上不显，从他颈窝抬起头，擦干眼泪。

“当然了了你……有考虑和拒绝的权利。”

程尘的脑子的确很乱，他确实和何涵说过可以看他表现，决定是否要重新开始。

但他那时还不知道自己怀孕的事，如今这件事横亘在两人中间，再开始两人的关系，总有种前后顺序错乱的荒诞感。

“你……你让我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