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艘正在沉下去的画舫甲板上,也已被抓钩飞过来连上,有人垫上了软梯,然后有人飞快铺上了宽阔的木板,定海已一马当先扶着许莼先上了木板。
楚微看到对面很快有人接应他们过船,火把影影绰绰看到对面侍卫仆从如云,一群人拥着接进去了。
楚微怔怔问李梅崖:“你这许小公子,是哪家了不得的人?”
李梅崖也有点茫然:“大概……家里很有钱?”
楚微道:“这只是有钱吗?这和王爷当年的架势也差不多了……”
李梅崖皱眉道:“不像是他们家能调得动的……”国公府撑死了按例家将几百,更何况这还破落了许多年,早就不该还有余力蓄养训练兵丁了,应当多是家仆才对,岸上的看着是五城兵马司,京兆尹才能调动的。
对面大船上的却又不像是兵马司的兵丁。
侍卫们很快过来继续把楚微和李梅崖提了过去,李梅崖才过去就被捆了双手先到了一间船舱里,李梅崖还想说自己身份,却很快连嘴也被堵上了。
李梅崖这下就着火光看清楚了这些侍卫们身上的飞云麒麟服,一颗心沉了下去。方子兴过来看了他一眼:“李相啊,还真是您啊。”他挑了挑眉毛:“准备面圣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我爱周末,我还能写!
第95章 教训
李梅崖很快便见到了皇上。
他跪在那里, 难以置信自己不过是见了王爷故妾,如何便惹到了内卫,甚至如今要皇上亲审。
谢翊匆匆走了进来, 身上穿着玄色盘龙常服,掀襟坐下,看了他一眼,问道:“说罢,朕没什么耐心。”
李梅崖茫然:“陛下一直派人跟着楚微?”
谢翊冷笑一声:“朕亲审, 你倒反问朕?纵得你不知规矩了!李梅崖, 朕念你旧日功勋, 给你个君前供述的机会,已是朕宽宏大量了,尔为人臣,本当砥砺晚节,你如今有何话说?”
“如实供述, 你是如何和摄政王余党勾结密谋?靖国公是否与你们有涉,勾连谋逆反叛?顺安王谢翡呢?其中可有涉?”
李梅崖唰的一下背心全出了汗, 连连磕头, 额上磕出了涔涔血印:“皇上!皇上圣明!此事我一人担当,与靖国公府、顺安王府绝无关联!”
谢翊冷冷看着他,不说话。帝王这种不言不说, 才最吓人, 一句话将一个王府一个国公府联上了逆案,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李梅崖没想到如何到的这一步, 虽则从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 此刻从内到外也一股寒意战栗着从心内升了起来, 但他到底心性非比常人, 定了定神,回话道:
“臣为摄政王旧属,对当年摄政王去世一直觉得其中有蹊跷。昔日摄政王曾与我说过,若王府有变,让我保下楚夫人。然而楚夫人在摄政王去世后便被发卖无影无踪。我打听数年今年才打听到她的下落,数次求见都不见。这次路遇靖国公世子,知他一贯慷慨,又年少俊秀,这才托他帮忙约楚夫人,仅此而已。”
“臣心念旧主,陛下一直知道,但仍重用臣,臣感心铭记。只此事确与靖国公世子无涉,与顺安王谢翡亦无关联。只需分开审问,便可知晓。陛下圣明,定能明察秋毫,要杀要剐,一切由臣一人承担。”
谢翊笑了声:“朕从前观你文章,文笔恣肆,骨力开张,怜你才华,惜你操守,这才忍你心念旧主。你该不会以为朕就能一直忍下去吧?”
“靖国公世子家资饶富,又有海外产业,教朕如何相信你与他相交,毫无心机?你又与摄政王故妾相认,该不会还想着密谋藏起哪一位摄政王的儿子,以图来日?
李梅崖面色颓然,低声道:“陛下圣明,臣心服口服,未敢有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