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苏槐道:“昨儿匆忙,给苏公公添了麻烦,这儿有些从南洋带回来的玩意儿,也就是些摆件挂钟之类的,并不值钱,就只图在京城少见,公公拿着赏人玩儿吧。”
苏槐笑得满脸皱纹都开了花一般:“嗳唷多谢小公爷想着老奴,那老奴就厚着脸皮收下了?这般好东西,那可老值钱了。”
许莼却道:“多承苏公公一向照应我,只我今日才知道,原来津港市舶司是苏公公管着的。”
苏槐笑了声:“小公爷是担心抢了老奴手里的饭碗吧?莫担心,津港市舶司一向进项极少,每年只交十四五万两银子左右的税银,倒也给我每年孝敬一万两,我也没说什么,只都归了公了。”
“老奴宫中事务太忙,没空去管他们,料想其中必有居中取利的。皇上便就是念着老奴如今年事已高了,兼顾不来,这才想着撤了太监提督,由地方官管,但那边的地方官恐怕也是沆瀣一气的,小公爷如今去才合适呢,只管放手施为好好整肃便是了。”
许莼坐在摇椅里,看苏槐说话敞亮又圆通,心生好感:“苏公公接手了都没去看看过吗?”
苏槐道:“哪有空,宫里事多,皇上又不爱提拔新人,用来用去都只用老人儿,正好小公爷来了,可也能为君分分忧了。”一边亲自斟了茶给许莼。
许莼接了茶看正好不热不冷,喝了两口十分甘美,笑得眯起眼睛,问苏槐:“听说苏公公从前是在御书房伺候皇上的?”
苏槐道:“是,我自幼获罪净身入了宫,因为从小认识字,便在御书房做那些入库整理书,收拾登记的杂活。长得也不伶俐,一向不在主子跟前干那些露脸的活的。结果那一日我生了病,不敢告病,在书库里收拾书的时候撑不住睡过去了。清醒的时候发现书库已锁了门,又惊又饿,在里头过了一夜,第二日本想悄悄混出去的,没想到第二日一大早皇上就亲自去了书库找一本书。那时候圣上才五六岁这般吧,自己走进去找书,一进角落便看到了我,吓了一跳,我当时只以为我要死了,只跪了下去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