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磨长在半月国,是使狼牙棒的。他惯用又重又大的兵器,用起剑来却没那么在行。就算他力大无比,手中兵器也锋利无比,加在一起,却不一定能发挥出最强的效果,一时半会儿也摸不到诀窍,于是,谢怜赶紧抓住机会,对着花城双手合十,道:“得罪了!”

可是,看着面前这张双目紧闭、雪白明俊的小脸,谢怜总觉得难以下手,好容易下定决心,闭眼迎上去,一紧张,却不由自主就吻到了花城的额心。轻轻一下,十分柔和,他心中却是崩溃的。一旁一个声音道:“太子殿下你搞错了,额头有什么用啊!”

谢怜险些没给这一声惊得倒地不起,回头一看,裴茗蹲在他旁边。他难得地微愠道:“裴将军,你能别看了吗!”

裴茗举手道:“好好好,不看了。”转头去看那边打架。观战一阵,他对刻磨道:“这剑不是你这么用的,你不会用就不要用!”

刻磨自然听不懂,他手上的明光却道:“比不上你,亲手把剑折了,眼下还像个废物一样干站在旁边指指点点!”

他刚喊完,裴茗却忽然飞身加入战团,落在刻磨身前。刻磨挥剑劈去,只听清脆至极的一声“咔铛”,这一剑没劈中任何东西,他低头一看,不由愕然。

他手上的明光剑,居然又一次折断了!

趁此机会,裴宿又是一大波蝎尾蛇丢过来,简直像泼了一大缸染料,泼得刻磨满身都是紫红色,咆哮着拼命把那些滑溜滑溜的蛇儿往身下拨。裴茗则低头对那剑道:“你对我的出招路数一清二楚,我自然也对你哪里最容易被折断一清二楚。”

半月举着两只罐子从天而降,不由分说便扣了下来,把惊呆了的明光和怒吼的刻磨都收进了罐子里。至此,谢怜终于松了口气,心道:“人多就是好办事!”

半月封了陶罐,抱着两只罐子摇了摇,放在耳边听响。谢怜忙道:“半月别玩儿了,快把它们放好,当心别放出来了。”

半月点点头,蹲到谢怜面前,看了看花城,道:“花将军,这是你的儿子吗?”

谢怜笑道:“很遗憾,不是呢。”

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半月“哦”了一声,道:“刚才看你亲了他一下,我还以为是呢。”

“……”

谢怜什么也不想多说了,捂住了额头。半月却仿佛觉得花城很可爱,拉了拉他的一条小辫子,很关切地道:“他好像病了,要不要也进到罐子里养伤?上次住进花将军的罐子里后,我觉得好的很快。”

裴宿终于走了过来,道:“不必。你不要管了,太子殿下会照看好他的。”

半月道:“哦。”

这时,裴茗看了看她,道:“你就是半月国师?”

他居高临下看着半月,半月被笼罩在他投下的阴影里,蹲在地上,点了点头。

裴宿有意无意站到她身前,裴茗却把他推开,走到半月面前,似乎想要细细审视一番。谁知,他走到距离半月两步处,半月却脸色大变,一溜烟躲到谢怜身后,仿佛避之不及,但看她神情,又不像是害怕。众人皆感奇怪,谢怜想想便明白了,婉转地提示道:“裴将军,那个……鬼味糖球……”

裴茗一怔,脸色微黑。想来,是那鬼味糖球的甜味还没有散,半月好歹是个女鬼,也受不了那种劣质的鬼气,给熏得逃了……

谢怜忍俊不禁,随即正色,道:“雨师大人为何也来了铜炉山?他现在在哪儿?你们怎么没和他一道?”

裴宿道:“万鬼躁动,大批非人之物集结涌向铜炉山,路过雨师乡时,抓了几个农人,作为备用粮带走。当时雨师大人和护法坐骑都不在,得知后才追击至此。我们本来是一道的,但途中听到太子殿下你以半月语高声呼喊我们,便先前来查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