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 / 2)

话音落下,牧允之用一种非常复杂的目光看着她,片刻之后,突然问:“兮兮,难道……你不想赢吗?”

因为这一届演武爆了个大冷门,入了最后一轮的一个是从前听都没听说过的少年道君,一个是公认的废人,所以今日的杜衡书院人头攒动,几乎月见城里能动弹的修士都来了。

众目睽睽之下,他们的城主问了小城主这么一句话。

你难道不想赢吗?

年朝夕看了他半晌,突然明白他想问什么了。

她看了他半晌,淡淡道:“想赢啊,谁能不想赢呢?但我年朝夕即使想赢也该是光明正大地赢,赢不了的话那就光明正大地输,一辈子那么长,一轮胜负而已,何不光明正大一些。”

话音落下,围观众人纷纷喝彩。

牧允之却像是突然被人打了一拳似的,猛然闭上了眼睛。

光明正大的赢,光明正大的输。

他突然想起来,在她还热衷于找他比试的时候,他曾刻意的、近乎怜悯的让过的一场又一场比试。

他以为她在怜惜她,他以为她赢了他,会高兴的。

可她要的,不是施舍过来的赢。

光明正大的赢,光明正大的输。

于是后来,她再也没找他比试过什么。

年朝夕登台,她的对面,是实力强悍的近乎不可置信的雁危行。

面对其他人的时候她有机会能赢,但面对他时,年朝夕知道自己半点儿机会都没有。

可她仍然站在了他的面前。

少年看着她,缓缓拔出了剑,面容沉肃。

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威势,他半点儿不曾留手。

他不是在照顾一个弱者、为她退让留手。

他是在面对一个对手。

于是,明明是被压着打,年朝夕却觉得畅快无比。

这才是她要的战斗。

而不是谁的施舍,谁的怜悯。

13. 第十三章 当众退婚

从站上演武台时,年朝夕就知道此战自己一定会输。

可真正面对雁危行时,她才知道这个少年到底有多强大。

这种强大甚至不体现在他对他人实力的压制上,当他站在演武台上,当他拔出剑时,他一招一式间那种几乎令人胆寒的威势,对他人而言就已经是一种绝望。

年朝夕曾经见过父亲手下那些从战场之中走出来的将领,那种在浴血厮杀之间几乎将杀气与血气一起融入灵魂、再从一招一式中流露出来的感觉,和此刻的雁危行一模一样。

那是一种和普通修士截然不同的强大,甚至与修为无关。

他拔出剑时,你会想到血海、想到深渊,想到一切令人胆寒的东西。

面对这样的对手、面对这样的压制,年朝夕本该绝望的。

可当她拔出剑时,却由心底涌出一股雀跃来。

她不害怕这样的对手,她不害怕输,她甚至渴望这样的战斗。

那种渴望来地如此强烈,甚至连她的灵魂都一起燃烧了起来,让她感受到一种久违的、近乎酣畅淋漓的兴奋来,苍白的脸上都染上了两分血色。

年朝夕忍不住想,血脉的奇妙之处可能就在于此,身为战神的女儿,哪怕她体弱多病、哪怕她近几十年拿不起剑来,可当她一朝握住剑,寻到强大的对手时,依旧发自灵魂的渴望战斗。

月光般的剑势吞吐,行至半路被血色的剑势截断,一寸寸绞杀吞噬。

对面的少年无疑是强大的,可当她站在他面前,他便拿她当做真正的对手,而不是一个需要怜惜的弱者,或者一个能随意应付糊弄之人。

越打她被压制的越厉害,可越被压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