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不是话本子,只要勤勉万事可达。凡人就是这样,天资各异,终有尽时。也许你在桃花源里心无旁骛的努力几十载,也还是离你的目标差很远。
你想看的星辰,可能是一辈子也看不到的。
正因这里是理想乡,所以可能更加残酷限制你的不是任何外界因素,而是你自己。如此清晰明显的,你不行。
终其一生,你也只能是个凡人。
正如长庐松云。他为八方望春亭努力了七十年,做了如此多完善的设想,到最后也不过一个归隐田园,诸事皆休的下场。
他没做到什么。拯救世界的是黎应晨和一直反对他的吊树影,不是他。
黎应晨对他有很大的敬意,但不得不说,他这一生的努力是否存在,于现在的世界影响是不太大的。
看着陆溪充满憧憬的侃侃而谈,黎应晨最终也是什么都没忍心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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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层的传送阵,光芒消散。
入眼所见的,是一片灿烂光辉的大厅。
青砖玉瓦,金光灿烂。红柱足有几十米高,撑起头顶一片金碧辉煌的藻井。几千个蒲团从大厅中心向外,辐射形团团铺开,簇拥着大厅中央一个巨大的木质雕像。
那木雕像足有二三十人高,高耸入天。通体深润,由近似于紫檀的木质雕刻而成。雕的是一位长眉长髯的老者,双手向上,放飞一只雏鹰。
老者眉眼肃穆庄重,儒雅文质,皮肤布满沧桑的褶皱。而那雏鹰年纪尚小,却已将双翼展开,覆盖住了大半个大厅。在场的所有人,都在它的羽翼之下。
黎应晨仰起头,注视着他。
时至今日,终于见到你长什么样了。
八方望春亭的建设者,长庐松云。
已经有不少人来到了三百层。前面半个会场都已经坐满。后面陆陆续续再来的,都往后排了。
“还是有点晚了。”陆溪哀叹。带着他们在后排找了位置。刚要坐下,前面突然冲过来一缕金光。陆溪长剑嗖得一声出鞘,随手一舞,轻轻接住了。
是一只金色的小虫子。站在剑尖上,搓搓前爪。
“哎。”前面传来一个声音。
陆溪抬头看去,是普拉瓦卡。少年坐在第一排,没有回头,耳根红红的,随手一指旁边的空蒲团。
“……这边有位置。来不来随你们。”
陆溪笑起来。她蹦蹦跳跳地挤过去,凑到普拉瓦卡面前:“哎呀。你帮我留位置了?”
普拉瓦卡把脑袋扭向旁边:“没有。这边的人刚好有事,走了。”
“是吗”陆溪拖了个长音,笑眯眯地说,“那我可得好好地感谢这些朋友呀。真的很感谢。他们一定很喜欢我。”
普拉瓦卡的脸已经红到脖颈和耳根了,声音都在磕巴:“坐…坐下就好了!哪那么多话啊!”
陆溪越凑越近:“呀。脸红了。”
“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