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凤山民常与昆仑交往, 不鸟什么王公贵族,初见玄宫,还以为世界皇宫禁城皆是如此。
周乾归还在轿上,眉间朱砂微低,略略扫一眼:“苔芥今年播种得早,此时已有几寸的叶了。”
黎应晨问:“苔芥?”
周乾归笑道:“是。今年宫里种了许多苔芥。茎叶果腹,取籽榨油,花朵还能入药。明年春日,若圣女殿下还有兴致来访,便可看到漫地黄花如瀑。”
黎应晨:……
听起来好像油菜。
话说等等,不是像不像,这好像就是油菜本菜!
大宇天子身披华服,眉点朱砂,举止雍容有度,却说着这样的话,看起来多少有些割裂。但黎应晨非但不讨厌,还多少升起些许敬佩。
说来,她一直很在意眉间的这朱砂。
不知圣女原主知道多少,本着少说少错的原则,黎应晨在频道里交代了几句话。很快,梁绛就步上前来,问道:“草民…呃,算了,我有一个问题,陛下。”
“壮士但讲无妨。”周乾归低眉笑道。
“壮士”的称呼很显然地取悦了梁绛。黎应晨俩眼看着她的表情噌一下高兴起来了。
“啊,就是,那个…陛下您眉心之间,那是化的妆吗?”
让你问两句,也没让你这么直白啊。黎应晨哭笑不得,却也就是要这样的效果。愣头青乱问,才不显得突兀。
周乾归显然不生气。他看起来没有一点架子,笑着指了指自己眉心的朱砂:“这个?”
“这是大宇天子周氏的血脉传统。”
“每一任周氏天子,在登基大典上,都要做祭过天地。引一滴眉间心头血,撒入洛阳土地中。自此与大宇万民同生死,天子护社稷。”
血痕久留,终年不愈,提醒历代子孙,勿忘初心。
梁绛哦了几声。黎应晨又交代两句,由活尸传递讯号。梁绛继续道:“如此传统,是从何时传下来的?”
周乾归道:“自我大宇中兴之君圣武德先帝而始,三千余年,传承未断。”
梁绛道:“如此厉害!那这个皇帝一定很厉害,不知是个怎样的人。”
周乾归笑道:“这你当问圣女殿下。”
黎应晨在一旁听得正起劲,吃瓜吃一半,发现竟吃到了自己身上,心里顿时一愣。
啊?谁?我?
周乾归回过头去,慢悠悠道:“圣武德皇帝,名讳周元奕,是大宇史上唯一一位女帝。”
“也是…圣女的挚友。”
“哇!”梁绛猛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