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对手压根不是人啊。

“多亏了林济海的指挥,也多亏了田恕己!”白凝春说,“所有失去行动力的人都会被城墙吞下去,直接送到城内,再由医行搬到安全的地方。有村长婆婆的医术和仙药,大部分人都能活下来。”

伤病者的抚恤自有人做。除去村长婆婆的拨款,姜堰做主,将自己多余的针慷慨分了出去,帮助失去壮劳力的家庭耕种。周围的邻居也会帮忙。让那些牺牲者们用生命守护下来的亲人们,都能衣食无忧的过一生。

在这场战斗之中,要说最让黎应晨意外的人,是白凝春。

白凝春一直活跃在救护伤员的第一线。在农家,十二岁的女孩已然不算孩童了。在危急时刻,她爆发了惊人的勇气与创造力。

她人小,行动敏捷,主动担任了救护行伍与战场一线的沟通责任,穿梭在致命的尸体与黑发之间,传递了一次又一次至关重要的信息。

在此期间,她注意到了一件事。

“我发现了,那些被黑发捆住的人,他们的伤口流血反而会变得很少。”白凝春认真地说,“捆得越紧,流出来的血就越少。并且并不需包扎住伤口本身,只要紧紧勒住伤口上方的肢体,就能迅速把血止住。”

她第一时间宣扬了这个方法,在战场的军医行伍中迅速推广,救了不少人。

黎应晨听得直愣。

我去,战场救护的雏形!

“你说得对,特别对!你是天才!”她一拍大腿,“剩下的人在哪里?来!我们把这事儿唠清楚!”

黎应晨把立下大功的医行叫来。因为男子多半被调到城楼之上拼杀,在这里的医行成员无一例外,全都是女子。这些姑娘媳妇们许多都跟着村长婆婆学过医,此时扎起头发,挽着袖子,救了不知道多少父老乡亲的性命。

黎应晨自己对医学也一知半解。她哔哔叨叨,灌输了好多好多模糊不清的东西

人血是通过血管运输的,静脉血管和动脉血管的血液流向不同,可以通过颜色区分;伤口需要经过清理涮洗再上药包扎,会大大减少死亡率;救助伤员之前需要先洗手净身,所有给伤员使用的布条都应该先在开水中煮沸……

一通说法下来,讲的她们一愣一愣的。识字懂书写的白凝春,奋笔疾书地一条条记着。

“总之,原理我也不清楚!”黎应晨摆烂地一锤定音,“先听我的,然后你们再慢慢摸索就完事儿了!”

“嗯!”白凝春用力点点头。

仙人能够传输这些东西,她们就已经感激不尽了。只是,这也不是仙术,为何会如此呢?白凝春咬着笔头,默默凝思着。

为什么呢?

现在的她和黎应晨都还不知道,这场谈话和这四个字会成为一颗种子。

一切的研究与探索都起源于这个最本初的疑问。好奇心,洞察力,再加上一点点启迪,它们将打开一扇渊博无尽的门。

许多功臣都在这场战斗中得到了表彰。

首先是被村长婆婆选为继承人的林济海。经此一役,那些不服后生仔的声音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所有村人都默认了他的领袖身份。

其次是东南城墙上的一位传令官。在田恕己下城墙之后,他以一己之力率领大家顶住了荒水的进攻,还曾经舍身忘死,扑上去用身体抓住肿胀之女的手,为齐射赢得了宝贵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