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剧增添抹足以让人在几年之后都还津津乐道的谈资,他也有资本闹的,这是他打下来的天下,如果没有他,在座的各位如今在哪里都不知道,如今这个局面他做什么都不过分。
可是。
他实在没有力气了。
他太累了。
从沈耀辉的手里接过沈氏为其拼命奔走的时候他没这么累过,让自己辗转各个局喝的酩酊大醉只为寻找线生机的时候他没这么累过,把自己以亿的价格卖给应晏的时候他没这么累过,在床上被百般羞辱像个婊子样张开双腿去侍候男人的时候他没这么累过,为了自由他处心积虑步步为营向死而生的时候他没这么累过。
可他感觉不到累并不是真的不累,这些积攒的疲累在这刻犹如开闸泄洪以移山倒海的力道向他席卷而来,他当真是撑不住,也不愿再撑了。
够了。
随便。
都可以。
时间沉闷的走了许久,久到有人在这压抑的氛围中快要喘不过气来,沈知遇才终于有了些许的反应,可他只是站了起来,从容的走到王律师的面前从他手里拿过了那份遗嘱。
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发疯,但他只是呢喃了句:“1月11日。”
这是沈耀辉立下遗嘱的日期。
这个日子在沈耀辉把沈氏托付给自己之前。
沈知遇在这刻明白了很多事情,明白了沈耀辉从不强迫自己进公司是原本就没打算留给自己,明白了他直多年未娶不是因为不忘旧人,而是因为他早就有了知心人,明白了为什么他已经决意将公司给他的小儿子又在出事前托付给自己,明白了又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宣布遗嘱。
不过是疼惜小儿子,不过是处处为其打算,若自己有能力撑得起沈氏这个烂摊子,裴如许继承之后也就可以不那么辛苦,若自己撑不起来,这份遗嘱也就永远没有公布的必要,那些债务他舍不得留给小儿子的。
沈知遇自嘲笑,都懒得问句为什么,便将遗嘱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甚至还说了句:
“辛苦王律。”
王律师想开口说什么,却最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沈知遇由始至终没有再看眼裴如许,离开了会议室,离开了沈氏。
他从容退场,像未曾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