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商场的事儿不说,单凭房子盛做的那些畜生事儿就活该死百回了。

确实没必要心软。

沈知遇在这件事上不管是出于对房子盛这个人,还是对线上疗这个项目,都没有做错什么。

可应晏对这个所谓的真相压根也没觉得意外,他原本就不是在生气沈知遇在这件事上用了手段,当时气盛,很多事情都掩盖在了表面之下,把人欺负到这个份上,泄了火气便看清了些真实。

真实就是,与其说应晏在气沈知遇的欺瞒,不如说他在气自己。

他是个商人,比任何人都清楚在商场上除了纸合约,任何的承诺都做不得数,毕竟连合同都能违约,更何况是空口无凭,商人的话是最信不得的东西。

但他信了沈知遇,两个人甚至都没有在正式的场合谈过这件事,他们只是在个清晨,个衣帽间的门口,彼此都还衣衫不整的情况下聊了几句,他说自己不愿玩那些脏的手段,也希望沈知遇能够光明正大,沈知遇没正面回应,只说了句‘我也是’他就信了。

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当时对这个字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但他后来反思,自己是真的信了,甚至从来没有怀疑过,在房子盛几次番让自己派人去探查下的时候他都不曾应允,因为他相信沈知遇不会做出任何耍手段的事情来。

他竟然会这么相信个人,几乎到了他说什么自己就信什么的地步,连他们身处的本就是个尔虞我诈的商场都忘记了。

应晏不曾这样,即便是对从小在个院儿里长大的朋友,他也没有到这个程度。

他生气的是自己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把信任给了个人,但这个人却又辜负了他。加上他本身在温柠和陈富安这两件事的刻意压抑,应晏才会那么生气。

如今盛怒褪去,应晏只想在沈知遇的身上找到个答案,个自己为什么会相信这个人的答案。

可他没有找到。

“不必。”应晏敛了思绪,回应沈知遇:“说好了天就天,玩不玩都是天,我不会连这点都赖账。”

沈知遇还是没有什么反应,他只是在应晏这句话过后静默了会儿便掀被下了床,他并没有多少时间在这里和他消耗,离开公司的几天,招标案悬而未决的几天,即便是他早有交代却也不敢确保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床尾的沙发上放着叠放好的衣服,不是他的,却又明显是为他准备的。

应晏没有拦他,看着他拿起衣服去了卫生间。

卫生间里那整面墙的镜子依旧还在,沈知遇本可以不看,但却在褪去睡衣的时候眨也不眨的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和另个不着寸缕自己打了个照面。

天过去,他依旧满身痕迹。

几乎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了,可他被玩弄成了滩烂泥却也不过只用了天的时间就能重新站起来,不知道这算不算应晏口中所说的天赋异禀。

他突然的又想起了之前的那个梦,不知母亲若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其实母亲留给沈知遇更多的印象是忧郁,她好像能坐在落地窗前看整天的花圃,听天的雨声,她很少说话,但看着自己的时候从来都是笑的,长辈们都说,他的容貌和性子大多继承了母亲,可他已经快要记不住母亲的样子。

母亲在岁那年就离开了他,以惨烈的方式。

他不该想起她,她也不该入梦,这世界大概没什么好让她留恋的,所以现在的自己也不该去打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