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儒儿停下脚,看向云裳,说:“爹爹已经入土了,治不了了。”
云裳低笑两声:“霍祁川告诉你的?”
方儒儿摇头:“大夫说的,他们都这么说。”
云裳:“他们畏惧霍祁川的身份,自然都听他的,他想让太医怎么说,他们就会怎么说。你是傻子,好骗得很。”
“我不是傻子!”方儒儿生气了,“我只是、只是发育得比常人慢些!”
“随你怎么说,”云裳不在意地应他,“我言尽于此,你信便信,不信便不信,你爹的死活,他亲儿子都不在意,又与我何干?”
方儒儿气得脸都憋红了,攥着拳要揍人似的。
“我去问他!”
云裳拿果子的手一顿,问:“什么?”
方儒儿道:“我去问他!我去问他!”
他高声喊着,不再等云裳回他,气势汹汹地挥着拳出了院子。
瞧着他离开的背影,云裳勾着嘴角笑出了声。这时,白猫不知从哪儿溜达回来,又跑到她的脚下蹭来蹭去。
她剥着果子皮,嘴角笑意尽失,她瞧着剥开果皮的果肉,眼底蓦地闪过一丝落寞。
“傻子。”
果肉被虫吃穿了洞。
叫人没了胃口。
从云裳别院出来后,方儒儿闷头疾走,明明哪条路都不认识,但他还是一个劲儿往前走,像是跟谁赌气似的,也不问人,就那么硬着头一直往前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路的尽头出现一扇门,门不大,砖红色的,只开了一边,另一边没开,看起来应该是运送蔬果的后门。
方儒儿呼哧呼哧地走过去,在即将迈出门槛前,他的脑海里还在浮现庄氏告诫他的话:
【儒儿,出门一定要小肆陪着,这话你给我记一辈子,千万别忘了啊!】
他记着呢,但唯独这次不想守着规矩。
人人都能自己出门,怎么就他非得要人陪?
只是比旁人发育得慢些,又不是回不了家,就算没有小肆,他也能自己回家!
方儒儿用力地迈出门,脚丫子在地上狠狠跺了两脚,沿着外头的小巷子走了。
小巷子通往闹市,京城本就比安都热闹繁华,新玩意多得很,方儒儿心底难受,眼睛却一个不落下地到处盯着看。
他边看边走,边走边看,没多久,他就走到了一条完全不认识的街道。
“天灵灵地灵灵,阴阳八卦,五行测字,道家仙师亲传第五代弟子!不灵不收钱啊!”
不远处一个摆卦摊的道士在叫卖。
“天灵灵地灵灵,阴阳八卦,五行测字嘞!”
方儒儿滴溜溜的眼珠子一转,跟那叫卖的道士来了个对视。那道士跟见了金子似的眉开眼笑,向方儒儿招手,要他过去。
“施主,来算一卦,不灵不要钱啊!”
方儒儿当没看到,扭头继续走自己的路。
道士不放弃,追上来拉他:“小公子别急着走啊!瞧小公子这一身打扮,想必是哪户富贵人家的宝贝儿子罢!”
方儒儿瞪他,气呼呼地说:“你们骗人的!上次我就被骗了好多钱,你们是骗子!”
“诶?”道士拽着他不让走,“怎么是骗子呢!小公子冤枉人啊,若不是瞧见小公子你印堂发黑,今日恐有不吉利的事上身,贫道才不来缠你呀!”
“不吉利?”方儒儿来了好奇心,“什么不吉利?你说呀?”
道士一看有戏!赶紧拉着方儒儿坐到摊位前,抓着他的手,给他看手相。
“小公子,怎么独自出门呀?”道士边看边问些小问题,“下人没跟着呀?”
“不跟你说。”方儒儿拒绝回答,“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