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子里又有鱼不安份地蹦跶一下,扑通两声,微动的波光映上方儒儿的侧脸,映到他的眼底。
他眨了眨眼,眼睫落影,半掩住他的眼睛,透着无声的躁动。
方儒儿脸蛋烫得要命,他该是想起了那一晚,想起了自己为了回家跟霍祁川唇舌相缠的情形,他大概还回想起了滋味,以至于下意识探出舌尖舔了舔上唇。
“我……”方儒儿揪着身侧的衣裳,像个犯了事的亏心鬼似的低眉垂眼,“我要去看爹爹,我去照顾爹爹罢。”
说罢,方儒儿转身要走,却被霍祁川一把拽进臂弯间。
“这里到处都有照顾你爹爹的人,”霍祁川揽着方儒儿往前走,“反倒是我,长途跋涉不眠不休地赶过来,一个体己的人都没有。”
方儒儿哼哼唧唧地回答:“那,那我叫他们来照顾你罢?我们家好多下人,分你几个罢?”
霍祁川把方儒儿往怀里一带,略低下头,额头抵着额头,竟是有几分委屈似的抱怨道:“方儒儿,你可真不是笨蛋,世上最没良心的人便是你。”
方儒儿摇头,说:“没有,不是,我有良心,我照顾爹爹。”
“有良心?”霍祁川道,“若是真有良心,你又怎么连瞧都不瞧我一眼?你是不想瞧见我,还是怕我,嗯?”
霍祁川压着方儒儿的额头,鼻尖扫过对方的热乎的脸蛋,又随着脸蛋游向后方,耳肉贴着耳肉蹭。
二人的脑袋贴着脑袋,状似亲昵地拐进了方儒儿的院子,临近门时,霍祁川单手捞着他的腰,稍一用力,便让方儒儿的双脚轻易离了地。
贴在一起的两人进了屋,霍祁川摁着方儒儿的后腰贴近自己,二人胸贴着胸,心跳隔着衣裳砰砰响,方儒儿背抵着门,他仰起头,双目失神,喉间时不时呵着气,眼睛时而下瞟,瞧着埋在自己颈间嗅他的霍祁川。
霍祁川没亲他,没摸他,也没脱他衣裳,就只是像见了肉包子的狗子一样前前后后闻他,嘴唇还会碰到他的皮肤,痒痒的,挠到他的心尖上。
门被抵得哐哐响了两声,霍祁川骤然掐紧方儒儿的腰,嘴唇落在他的颈侧,湿热的舌尖滑了出来,舔舐方儒儿的皮肉。
方儒儿惊诧地睁大了眼,双手攀上霍祁川的肩头,不知要推他还是抱他,他双目润水,眼睫一颤,从喉间发出一声颤音:
“……热……”
方儒儿攥着霍祁川肩头的衣裳,脚尖落地,夹着膝盖难受地哼哼。
“热?”霍祁川咬方儒儿的耳朵,“我来这一路才叫热,你知道累死多少匹马,才能在七日内从京城赶来安都?”
他的手指埋进方儒儿的腰带里,隔着衣裳捏里面的软肉。
方儒儿摇头,趴在霍祁川的肩上摇。
他回答:“不知道,我不知道。”
霍祁川掐他:“你当然不知道,你的心里只有你的爹爹,你的姐姐,还有你那一池子该死的鱼。”
方儒儿扭着腰,眼眶红了,讨饶道:“别掐我,别掐我罢……鱼、鱼没死,活得很好呀。”
霍祁川:……
“笨、”
他吻方儒儿的下巴,手指捏着方儒儿的脸蛋,不轻不重地掐了掐嫩乎的脸肉。
“笨蛋。”
他抵上方儒儿的额头,迫使对方跟自己对视,方儒儿的眼睫上挂了泪痕,眼尾红艳艳的,鼻息是热的,瞧着他的眼神像不够坚韧的黏丝,拉拉扯扯,但不经拉也不经扯。
他二人就这样你瞧着我,我瞧着你,气息勾缠,方儒儿攀着霍祁川肩膀的手也不知什么时候去往人家颈后,无师自通地抱住了人的脖子,吐息还越发急促,胸脯一鼓一鼓的,耳根子上挂着丝丝水痕,衬得红透的皮肉越发淫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