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贺靳屿想到什么,俯身按压在贺昌渠的输液口处,“以及...如果我再发现江姨身上有哪怕一点点伤口,这两条手臂的下场也会是这样。”

“手术后我再来看您。”

他不再逗留,毫无温度地关上门,把这只苟延残喘的怪物连同光一齐锁回记忆深处。

贺靳屿沉默半晌,睁开黝黑的眸子,迈步下楼。

群 43⒃34003 整理~2022▽06▽01 00:4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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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扬不知道为什么一听见贺靳屿下楼的声音就条件反射地站起来,挨着他的贺铭贺纪跟着一倒,也从沙发上爬起来。

三个孩子齐刷刷望向贺靳屿,眼里都带着点不敢亲近的意思。

江姨连忙上前小声询问了贺靳屿一番,知道贺昌渠没什么大事才放心。贺靳屿知道继母善良,即使半身不遂的贺昌渠扔她骂她,依旧狠不下心放任这个名存实亡的丈夫不管,贺昌渠不喜他人近身,平常也只有她在照顾。

贺铭牵着贺纪跑到贺靳屿跟前,一人抱着一边腿,两双眼睛流露出不明所以的胆怯与依赖:“哥哥,今天有好多医生在楼上,爸爸又生病了吗?”

贺靳屿蹲下身摸摸妹妹弟弟的头:“对,他又生病了。爸爸身上有病毒,你们最近不要去他房间玩,好吗?”

两个孩子点点头,贺靳屿伸出手同他们拉勾。

江姨问:“小屿,那边那个孩子是”

余扬抱着书包站在那看他们的样子有点儿愣,贺靳屿心有阴霾,魔法般被驱散不少:“...您就别管了。”

他鲜少露出这一面。

在贺铭贺纪前他是温柔的长兄。

在江姨前他可以是个小声抱怨的儿子。

江姨听他这么说,猜到两人关系不简单,开心之余忍不住操心,毕竟贺靳屿身边从来没有个正经关系,今天带回来的看上去年龄还小。

她把贺铭贺纪支去一旁。

“怎么不管呀?你把人家带回来的,铭铭小纪还都认得他,之前打电话那几次也都是他吧?相处很久了吧?”

alpha垂着脑袋:“嗯。”

“那你怎么想的呀,交往没有?”

贺靳屿摇头。

江琴虽然没有看着他长大,但八年相处下来也多少意识到这个继子肩上背负的东西,靳嘉苓死去的十多年也是贺靳屿独自生存的十多年,有些事她没法开口干涉,可有些事她希望能鼓励贺靳屿去把握。

她记得踏进这座城堡时看见贺靳屿的第一眼,她是如何感叹这个孩子的得体、优秀。

江琴知道贺昌渠不是什么好人,她没得选,一个缺少城府的大龄次女,能嫁给前途无量的政客,生下一对可爱的双胞胎,这是父母、世人赋予她的价值。

这个青年是唯一尊重她的人,就像她第一眼所见那般可靠。

后来她才发现贺靳屿看似闪闪发光的“价值”背后藏匿着什么,才发觉自己竟忽略了那么多隐形的压抑与痛苦。

贺靳屿无奈地唤了她一声,把江琴拉回现实。

江琴拉拉他的手,温柔地说:“小屿,我没有其他意思,我就是第一次看你带人回家...想到你身边有能说话,能分享的人,妈妈...妈妈很高兴。”

贺靳屿淡然地说:“江姨,他小我整整十岁,今天刚考完高考。”

江琴愣了几秒。

贺靳屿继续道:“我的精神状况时好时坏您知道,如果我跟他交往,最后要么是他被我吓跑了,要么是我把他弄成一个精神病。”

江琴轻轻拍着他的手背:“小屿,我...妈妈觉得,你应该先试一试再考虑结果。那孩子还什么都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