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贺靳屿认识五六年,睡都不知道睡过几次。”似乎跟贺靳屿上床是什么特别值得炫耀的事情,唐钰宁傲着一口气,看向余扬的眼神十分讽刺,“你也不是第一个这么单纯的。总有小情儿觉得爬上过贺靳屿的床,就代表有资格去争取他的爱...我说,你们以为贺靳屿是谁啊?”

余扬看向别处,冷声道:“你跟你嘴里的小情儿又有什么区别。”

唐钰宁似乎没想到余扬会回嘴,美目霎时盛满怒意:“没区别?所有人里只有我唐钰宁有资格站在他贺靳屿左右!”

“你呢?你还在为高考死记硬背几段课文、想着中午怎么跟人家抢饭吃的时候,他已经不知道上过几次电视,为集团赚了多少个亿了。”

唐钰宁逼近尚且年少的男生,满目讥讽。

“我原以为贺靳屿的眼光不会太低。”他放慢语速,生怕余扬错漏任何一字那般,“可现在,我挺失望的。”

“小朋友,别总觉得...自己有多特殊。”

唐钰宁昂首阔步离开的样子,像是个刚打完胜仗的将军,穿着他金贵的服裳、傲慢的气韵,将余扬贬至泥里。

余扬回到家,灯也没开,在玄关垂头站了很久。

...你还在为高考死记硬背几段课文、想着中午怎么跟人家抢饭吃。

对啊,他早该想到的不是吗。

丁零

余扬抬手用力擦了下酸涩的脸腮,掏出手机。

程薇问他清明节学校放不放假,想接他回老家看看外婆。

余扬不假思索回了个“好”过去。

黑暗中唯一的光源有些过亮,刺的眼球发干。

群~⒋⒊1634003? 整理.2022?04?30 22:4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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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多放一天假,程薇给余扬买好票,大清早从a市坐高铁回到老家。

余扬就背了个书包,装着衣服书本,踏着晨雾,一路闪过许多高楼大厦,离开还未苏醒的城市。

他吃回了廉价的抑制药片,因为贺靳屿曾经给他的那一盒很贵、又少,即使对身体影响降到最少,也抵不过小小一板一万八的价格。

药片让余扬在高铁上犯晕。

余检明是北方人,外婆一家却全部来自南方。

程薇记得父亲在世时便常常挤兑余检明。

“小薇,你要是找个南方老公喽,我就一点也不担心你受欺负啦”反之,“你看看这个姓余的...面相不好嘞,未来生个小的,父子俩一起凶你!...你要是跟他结婚,婚礼都别叫我。”他打心眼不想把女儿交给那个看起来就“会让她吃苦头”的男人。

说归说,最后还是任由程薇挽着自己,随那双手踏踏实实地递进余检明的掌心,就这么将女儿的下半辈子托付给了另一个男人。

生活刚打磨出堪堪一角,老人便在睡梦中安然离去,留下一屋子儿女熟悉的物件,又好像什么也没留下,徒待时间将悲伤冲淡,化成某些时刻猛然扎心的细密疼痛。

程薇有些紧张,她没告诉余扬今天小武也在。站在她身边的alpha也有点紧张,架在鼻子上的细黑方框眼镜抬了又抬。

余扬循着地址找到医院,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这么副场景。

外婆精神不错,床板折叠,半躺在病床上跟程伟谈天。舅舅身边站着程薇,一个陌生alpha,还有一个什么都好奇的小男孩。

那小男孩最先听见开门声,脑袋倏地转过去,迈着两条小短腿跑到余扬跟前,弯着点腰,撅起屁股挥舞手臂,大声嚷嚷道:“你是谁呀?这里是我们的房间!”

余扬微微向后退了点,落在小男孩眼里,惹得他更加兴奋起来,跑回陌生alp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