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还是看着脚上那双大出一些的拖鞋说:“我得回裕岭上学。”

贺靳屿被拒绝后没有多少反应,稀松平常地说了个“嗯”,这件事便再没下文。

“我送你回去。”贺靳屿刚洗完澡,穿着干净舒适的家居服,起身跟在余扬后头,听的男生心头一热。

看着48栋爬着绿藤的楼墙,好像一场梦结束了。

贺靳屿大可把他丢在小区门口,然后开车回到富丽堂皇的宫殿但他正停在楼下那扇还装着老式扭锁的大门前,眼神沉静如海地目送他回家。

余扬听见自己机械地开口:“你要不要...上来坐坐?”说出来的话像经久未润的生锈轮滑,干巴巴的。

楼道里看不清贺靳屿的笑:“回去吧。”他没有上楼的意思。余扬有点儿难堪地扭过脸,两条腿不是自己身上的部件似的,特别僵硬。

余扬在楼梯拐角处猛地返回来,大步迈向贺靳屿。他没有贺靳屿高,伸手按在男人后脑勺上,强迫那张总是蛊惑自己的唇往下贴上他的。

他用舌尖舔了一下贺靳屿的下唇,见对方没有继续深入的意思,识趣儿地不再继续,只是留恋地将嘴巴多贴了几秒,随后乖乖放开。

贺靳屿应该很喜欢喝水,不然为什么嘴巴一点也不干,皮肤也那么好......他忍不住胡思乱想。

“小伙子,让一让。”

贺靳屿回过神来,他站在门口的时间有些久,挡住了要进门的住客。

小孩已经回去了。

这栋楼隔音不佳,每家每户的电视正在播放什么节目都听的清清楚楚。充斥着烟火气的热闹仿佛有生命,攀钻进四肢百骸。

余扬躺在床上想,贺靳屿大概已经回到淞湖岸,那个距离这里要半小时车程的地方。他依旧是今年六月高考的学生,他也依旧是高高在上的万弘总裁,他们原本就是被生活和阶级划开的两类人。

睡不着,干脆爬起来收拾书本。

寒假作业被窗户里涌进的风掀开几页,先飞过几张字迹飘忽的,又翻到一页工工整整写着解题思路的,最后一页是英语写作题,半草不草,能看出来是压着躁意努力写完的。

忍不住翻到第二十一页。纸面右上角写着一条公式,字体偏圆,跟它的主人毫不相像。余扬觉得可爱,伸手摸了摸,又触电似的把手收回来,好几本书一股脑全塞进书包。

有点过度伤感了啊。余扬在心里告诫自己。

翌日差点睡过头。

大批同学压着死线进到教室,老师骂他们放假放的态度松散,还怎么冲刺高考。

余扬坐在亮堂的教室里,整个人洋溢着宛如隔世的恍惚。丁毅也兴致缺缺,似乎还在回味假期一觉睡到下午的自由。

报道日在操场听听校长讲话就过去了。

余扬叫住急匆匆往外跑的发小:“你去干啥?走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