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扬点了炒饭、荤菜素菜各一份,还有两盒莲藕汤。贺靳屿注意到小票备注上写着:不要香菜不要辣,谢谢。

他装作不经意地问:“你不吃香菜吗?”

余扬正忙着拆一次性餐具:“不是你说不吃香菜的吗。”原来是记得曾经说过的忌口,“辣我也没加。”

确实不辣。一股咸香刺激着男人的味蕾。

贺靳屿垂眼看着一桌不算丰盛的菜色。

余扬眼里的自己,纯粹到几乎透明。

他不是那个纯粹的影子,他也不喜欢那个纯粹的影子。

群~⒋⒊1634003? 整理.2022?03?22 02:3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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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靳屿私下安静少话,甚至称得上有些怠惰,与工作时间完全是两个人。心思倒是依旧难猜,开心是那副表情,不开心也是那副表情,像带着厚厚一层面具,谁都看不见真实的他。

余扬躺在一旁,默默打量贺靳屿睡熟后的五官。

眉毛浓密,鼻梁高挺,优秀的骨骼线条令他即使睡着了也毫无死角...有这张脸,从小到大应该什么烦恼都没有吧。

余扬看了大半天才舍得闭上眼睛。

他其实一点儿也不了解贺靳屿,哪怕此时此刻他们躺在同一张床上、相隔距离几乎为零,也无法改变他对贺靳屿所知甚少的事实。

任何一个男人都不想被当成小猫小狗那样对待。

余扬希望在各种意义上离贺靳屿更近一些,可有时候站在贺靳屿身边就问不出口,怕显得自己没头没脑,只好压制着心底的急躁去配合对方的节奏。

脑袋在柔软的枕头上拱了拱。

他并非对贺靳屿毫无防备,不过是小朋友出于喜欢选择了信任,无知无觉被引着继续往下走。至于接下来的路究竟是黑是白,余扬暂时想不到那么深那么细,眼前慢慢迷糊了。

睡到后半夜,贺靳屿被身边的动静闹醒了。余扬睡相不安分,在右侧床位翻来翻去,时不时还说几句梦话。

贺靳屿虽然睡眠深但质量差,醒后想再入睡很难。深知后面几小时无法用来睡觉的alpha决定洗把脸,然后去书房提前开始一天的工作。

半边腿刚从床上放下去,缩在床上的小孩突然嚷出几声梦呓。

没听清。

贺靳屿穿好拖鞋刚要起身,余扬又讲了一句足够大声的梦话:“嗯...作业...写......”

贺靳屿哑然失笑,梦里还在想作业的事儿。

“不要...走...”余扬整个身体都挤在一小块床铺上,还算高的个子蜷得死紧,在黑暗中变成小小一团。

明知道余扬嘴里要求不要走的对象不是自己,贺靳屿还是停下了起身的动作,坐回床沿,晦暗不明地看着他。

“不...走....”

贺靳屿喜静,因此别墅隔音做的很好,没想到有朝一日竟能派上其他用场,此刻模模糊糊的梦话在这方空间里变得明晰异常,连余扬断续换气的声音都特别清楚。余扬眉头紧缩,要仔细看才能发现是那两片有些干涩的唇瓣在嗫嚅,发出毫无掩饰的诉求。

贺靳屿几次起身,余扬都会恰好说出留下的话语,搞的他都怀疑这小子其实醒着。

眼皮颤动,是发梦的表现。

贺靳屿默默收回摆在床外的腿,在乌漆麻黑的房间里听一个小屁孩讲梦话。听他从妈妈念到外婆,最后叫出贺靳屿三个字。

贺靳屿不自觉地:“嗯。”好像终于得到回应,余扬许久没再出声,只剩平稳的呼吸声在贺靳屿耳边响起。

“贺靳屿...”这回喊的很连贯很大声,手也啪的一下拍在枕头上,摸来摸去像在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