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
少年的脚步声重。
贺靳屿正靠在车门上,手里有一根点燃的香烟,白气儿被风吹得胡乱萦在他身边。身后那盏路灯很高很高,打在他身上的光便很弱,将他如冰的棱角模糊了。长睫深邃的眼睛不知道在看哪,鼻梁高挺,唇形锋锐,这个高大的男人好像冬风在人间的化身。
贺靳屿还没走。
余扬迎风狂奔,将不知道该落去哪的目光放在那个男人身上。
贺靳屿这根烟抽的,仿佛料到自己会狂奔回来似的,听见脚步声后的回眸漫不经心,像在无声斥责:真慢。
余扬撑着膝盖,佝起背剧烈地喘气。如果说余检明和程薇是将一把刀插到自己心上,那贺靳屿就是撒在伤口上的盐,让别人看见这份骄傲肆意下的不堪,是最疼的部分。
即使贺靳屿可能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贺靳屿扫了一眼正被内心“假定”所折磨的男生。他呼出甘辣的烟气,白茫茫一片笼罩在眼前,随后又显出余扬狼狈的样子。
男生缺氧般大口大口呼吸着寒凉的空气,似乎即将溺毙在不知名的深渊当中。
“怎么跑得这么急。”
贺靳屿的声音好轻啊,像呓语几乎散在空气里。余扬挣扎着抬眸,像捕捉到一丝氧气,像坠海的人望见眼前有一座岛屿。
“你能不能,能不能,捎我一程?”
“随便把我放到哪就行。”
“随便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