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扬不擅长撒谎,脸一拉,郑蓬就嘟囔着有什么了不起的,转回去写作业了。张逊责在宿舍看见余扬也如出一辙,非要刨根问底,还是杜晓良随便扯了个理由,说宿管阿姨要余扬去登记才把人救出来。

杜晓良作为唯一一个知道内情的人,余扬没什么好说的,他也没什么好问的,只是他更习惯原来那个不沉默的大男生,于是犹豫地找着话题。

“你跟贺靳屿还好吗?”

“不好。”

“啊?哦。”杜晓良坐在余扬身边,看着操场的方向发呆。他没谈过恋爱,也没有过什么正经朋友,想安慰余扬,但无从下口。

他绞尽脑汁想了半天只憋出来句,天涯何处无芳草。

余扬意外地看了他一眼:“谢谢。”

杜晓良补上:“但想找比贺靳屿更香的草还是有点难度。”

“...我谢谢你啊。”

过了一会,两个人都笑起来。

“所以你们这算是...分手了吗?”

余扬想了想,盯着两根大拇指的指甲盖没说话。

“算吧。”

杜晓良扣扣裤子上的小毛球:“他有权有势的,你干嘛不忍忍。”

余扬皱起眉头:“我没想过这些,他又不是...包养我。”

杜晓良哦了一声:“我以为你们是包养关系。”

“...”

杜晓良推推眼镜:“回来就好。”

大学跟高中的操场都很大,强光灯下的学生走了一圈又一圈,鞋底沾染淡淡砂红。

落下很多作业,余扬补的昏天黑地,他刻意使自己忙碌,连一点时间都挤不出来分心,以前下课就要回宿舍躺一会儿的人,现在比杜晓良还用功,不仅在图书馆复习功课,还在整栋教学楼跑上跑下从教授手里揽活干。

杜晓良目光赞赏,心想自己也得更勤快才行,又默默啃完几本书。

郑蓬莫名其妙被他俩卷到,虽然想不明白余扬受了什么刺激,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温学课题,默念不能睡不能睡。

张逊责从隔壁回来就见着这么一副场面,脱口而出:“我靠,现在几点哪?”他揉揉眼睛看表,“凌晨了大哥们!”

三个人脑袋都没回一个。

“邪门,太邪门了。”张逊责爬上床。

这样的日子持续有大半个月,最后连张逊责也没能幸免,跟着舍友们埋头苦学,实在卷累了,根本不敢回宿舍,只能呆在别人的房间里休息休息。

就在余扬觉得已经戒掉看手机的习惯时,躲了大半个月的名字又重新出现在校刊上。

自从贺靳屿作出保证,他就真的再也没出现过。

再出现,身型高大挺拔,面容深邃英俊,从头到脚散发着引人注目的气场。

作为特邀,贺靳屿站在偌大讲台上,从老板到老师的身份切换自如,校长从没想过能请到日理万机的大总,敦促学生们多开口问问题,尤其是金融经济系的学生,能跟领军人物面对面交流的机会可不多啊!

郑蓬一连抛出好几个疑惑,贺靳屿的目光也就落到余扬这排。他没有特意看谁,淡淡扫了一圈,视线锁定在提问者身上,答疑语气真诚,引得更多人举手示意,他耐心十足地一一回应。

容光焕发,气定神闲。

杜晓良盯着贺靳屿张弛有度的姿态,半晌回过神在余光所及瞄了瞄身旁的人。

余扬手握成拳放在腿上,嘴角紧绷似有不耐。

许多学生问出其他领域的问题,贺靳屿也坦诚地耸耸肩,如实道:“略知一二,跟我比起来,也许你才是专家。”

讲座临近尾声,大家的目光还逗留在男人身上不舍得挪开。

“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