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手杀了她,让他永远、永远记住自己。
他的泪水砸在她脸上,他不想这么做,但他没有选择。
是他的无能害得她承受了这么多痛苦,现在她想要一个痛快的结束,也是他欠她的。
双手缓缓移到细瘦脖子上,他握紧了,一点点收力,女孩微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眼球上逐渐泛起红血丝。
他声音嘶哑:“莉兹,别怕,我很快来陪你。”
贝尔莉特张了张嘴,她发不出声音,嗓子里挤出气音:“……”
他凑近了,才听到她断断续续的话:
带我回家。
“好。”
听到他的回答,干裂的嘴唇弯起勉强的弧度。
轻微的骨头断裂声响起,他掉下一颗泪珠,落进她眼睛里,她的眼睛不再眨动,泪水从她眼球上滑落,从眼角渗出,像是在落泪。
拉弥亚终于伏下身子,放声大哭。
他第一次对自己的人生产生迷惘。
为什么偏偏要让他失去唯一拥有的?是因为不信仰神明吗?这是神的惩罚吗?
他觉得一切都没有意义了,抬起头看着窗外的天空,今天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春天快要来了,但她再也等不到春天。
拉弥亚手指颤抖,指尖仍残留着细腻的触感。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和恋人。
在无数个日夜里,他想要找到一个出路,找到一丝希望,但他什么也找不到,什么也得不到。他只能看到一片绝望,得到一片孤独。
墓地已经选好,是双人墓,他特地给自己也留了一个位置。可莉兹让他带她回家,他又翻出那本厚重的书,继续学习将灵魂提取出来的方法。
尸体在冬天保存得完好如初,她依然躺在床上,盖了一层白纱,仿佛还活着的模样。
晚上他会回到这张床上,温柔抚摸她的头发,给她讲述外面堆的雪人化了,为她点上煤油灯,为她祈祷,歌唱。他的声音轻柔而哀伤,如同冬日的风。
这样平静的日子在雪化成水的第一天被打破,笃笃的敲门声令屋内的人警觉。
门外人说:“拉弥亚在吗?我是桑德斯。”
拉弥亚顿了顿,盖好她的面容,锁好卧室门,走到大门口。
桑德斯一边抱怨着雪路不好走,一边和主人家一样在屋里环顾,说:“来晚了啊,但是没关系,还有办法……那本书你研究了多少?”
拉弥亚闭口不言。
“那就是还没成功。”桑德斯脸上的皱纹动了动,幸灾乐祸,“瞧瞧你,现在就像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所以尸体在哪?”
拉弥亚说:“你早就知道。”
是肯定句。
“是啊,”桑德斯拍拍屁股上不存在的灰尘,坐到椅子上,“想让你体验一下和我相同的痛苦。”
拉弥亚脸扭曲一瞬,在他脱口而出恶毒的诅咒前,桑德斯连忙开口:“我可以帮你封印灵魂。”
“……”
拉弥亚冷着脸,问:“代价呢?”
“不急,你先在我这学习一段时间。”
“代价呢?”
“……好吧,年轻人就是急性子。”他撇撇嘴,说,“我要你去学会黑暗法师的魔偶制作技术。”
“北方森林的那位?”
“没错,聪明的孩子。”他难得升起一股同病相怜的感慨,“我因为身份限制没办法接近那里,而你非常有天赋,我认为你很快就能学会。学成之后你复活你的妻子,我复活我的女儿,怎么样?”
“……成交。”
桑德斯心里一块石头落地,他舒出一口气,问道:“尸体呢?”
拉弥亚瞥了他一眼,将他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