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清宁心平气和解释:“我也曾以为,侯府不站队便可明哲保身。可今日锦衣卫打醒了我,所有人都已将定北侯府划入晋王党羽。今日不作为,来日唇亡齿寒。”
“此事,还没悲观至唇亡齿寒。”
似想到什么,定北侯爷苍老褶皱的脸上,露出哀戚与疲态。
魏清宁观察着他脸色,难以置信:“祖父的意思,难道是想……在必要时,牺牲掉清漪?”
“若能牺牲一人拯救全族,她也算死得其所。你以为,晋王必要时就不会弃她?”
定北侯目光沉重看着魏清宁,心有无奈:“你这孩子,有时切莫太过赤诚。勿要与皇室之人谈论‘唇亡齿寒’,从来都不可能。”
他摆手让她起身,“定北侯府从前平定北疆,为的是安定天下万民。至于最上面坐哪位,咱不去掺和。”
“可若让祁安王那等刚愎自用之人,坐上那位置,只会养出更多锦衣卫这种会咬人的疯狗,天下百姓又何谈幸福?”魏清宁据理力争。
“谁坐上那位置,咱们t?说了不算。从前侯府执掌十万大军,尚无资格,如今更要明哲保身。”
定北侯爷语重心长道:“更何况,晋王如今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他又如何保得住你?”
“可……”
魏清宁被老管家敲门打断:“启禀侯爷,世子,晋王府车架已行至门口。”
“知道了。”
定北侯站起身,将魏清宁打发离去:“我与魏朔前去相迎,你回去静静心。多日不见你母亲,顺道瞧瞧她。”
“……是。”
魏清宁望着祖父斑白两鬓,终没再出言辩驳,拱手行礼出门。
……
先前的飞雪,已积少成多,将天地间都铺起一层银白。
寒风也冷硬起来,如刀削般,划割着魏清宁的面颊。
她漫无目的走在漫天雪地里,身后留下一串零落脚印,最终走进梅园。
梅园里,腊梅迎风傲雪而开。清冽梅香,涤荡进魏清宁鼻尖,沉重思绪稍稍得到缓解。
而后叫来远远跟着的福兴,“将糕点给我,你到前头去听听。”
穿过梅园,魏清宁往母亲的院落走去。
还没走进,远远就能听见一片谈笑声,是母亲与妹妹的。
院内粗使婆子丫鬟都被打发走了,这会并无人来迎魏清宁。
她在门前停下脚步,思忖着要不要等会再来。
幼年时,为着不让外人生疑,母亲会刻意回避她。哪怕那时她年纪小,无比渴望母亲怀抱,也从来盼不到。
长大后,她懂事了,便不再奢望。母女感情也越来越淡薄。而母亲与妹妹,则日渐亲近。
考虑到妹妹出嫁后归家一趟不易,魏清宁不想平白去扫兴,决计先回自己院中。
恰是这时,魏母询问:“王爷待你一切可都好?”
魏清漪压低了声音:“母亲,清漪愚钝,还请您教教女儿吧。不只是王爷白日政务繁忙的缘故,鲜少与女儿亲近。反倒是晚上,热情非常……”
“你是说,清宁她有意亲近晋王?”魏母诧异问道。
魏清宁顿住脚步,母亲和妹妹,竟是这般揣度她的么?
她垂眸凝着满地白雪,只觉眼前白茫茫一片。
不料,魏母转而出声否认:“不可能,她不是那种人。”
魏清宁意外抬眸。
母亲这是……在为她说话么?
然而,魏母紧接着又道:“她早已习惯世子的养尊处优,性情近乎冷血,又岂会为着儿女情长放弃爵位?你别忘了,大婚那日,她是如何从魏朔手中夺权的。”
“母亲说的是,女儿初当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