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宁站在家门口,目送那巍峨高大身形踏着如水月色独自走远,一袭华贵狐裘与?贫民窟的破败街道格格不入,但男人似乎视若无睹。
他贵为一国之?主, 生而高?贵, 手握大权, 却从未嫌弃过她的出身,对她?恩重如山。
而晋王与她不过萍水相逢,出?于好意的提醒罢了。
孰轻孰重, 自己心里合该有杆秤。
“吱呀”
老旧门扉被推动?作响, 待见男人隐没在黑暗尽头,清宁才转身关门进屋。
殊不知,当她?在凝视黑暗的同时,黑暗中的人也?在凝视着她?。
拓跋沉昭立在巷子尽头, 隐匿在不见光的转角, 隐匿心中不见光的秘密犹如黑色雾气一般翻滚而上?。
“来人。”阴冷的嗓音划破暗夜。
几道?人影如鬼魅般闪现而出?,齐刷刷跪地, “属下在。”
“你去盯着晋王,将其近日一举一动?都报上?来。”
“你顺着怡红院线索,查到那高?丽人下落, 设法引来蒙古。”
暗卫不解:“大汗, 将人引来蒙古恐会被高?丽国责问, 何?不在他国就地斩杀?”
“去办就是。”拓跋沉昭一锤定音, 挥手命人退去。
在原地又站上?片刻, 望着那扇老旧的门扉。因着除夕夜, 门框上?有一盏红灯笼,灯光温黄。
有风吹来, 灯火摇曳,晃得人眼浮现出?一道?同手同脚、不知所措的可爱身形。
他薄唇勾了勾,转身离去。
杀师之?仇,自是要她?亲手得报。至于种?种?危险,应由他来拔除。
***
除夕后几日,新春佳节统一休沐,百姓们?不用做工,大臣们?也?不用处置政务。
清宁却未得空闲。
拓跋沉昭以他双亲已逝、新年孤家寡人为由,叫清宁入宫陪他。
至于那么侍卫为何?独独点名让她?相陪,清宁原也?想问过:“为何?是……没事了。”
坐在长案旁的人儿,一张冷白小脸,兀自先?染作娇俏的桃花面。
拓跋沉昭轻声笑了笑,将用梅尖新雪煮好的茶,递给她?:“暖暖手,等?会好练功。”
清宁捧过热乎乎茶盏,“练功?”
“这几日入宫,总不好叫你白白浪费功夫。”他用下巴朝西侧书架处点了点,“等?会去挑一套自己喜欢的功法,本汗这几日得闲,陪你过过招式。”
“多谢大汗。”所以,这几日到底是谁陪谁呢?
清透茶水浸着冷梅甜香,清宁喝过半盏,冰冷手脚就暖和了。事后走到西侧书架前,徘徊在琳琅满目的功法前,移不开步子。@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哪本都想学?,奈何?时候有限。
“贪心了不是。”
许是见她?久久未选定,男人拖着“沙沙”衣摆,缓缓走到身后。扬手越过她?头顶,取下一卷《落雪心经》递来手办,“先?练这本如何??”
清宁接过书卷,翻开略略瞧上?几页,窥见缘由这本利于女子驱寒暖手脚。
“好。”她?想不到拒绝的理由。
“至于其他的,”耳边忽然传来一道?温声低语:“待来日大婚后,你随时都可修习。”
清宁耳畔一热,呼吸不自觉乱了几分。
她?想同他拉开距离,才后知后觉,他刚刚拿出?时一手搭在她?左侧书架处,一手递送到她?右手边,呈现出?虚虚的环抱姿势。
虽未强行,却也?让人无处可退。
意思到这点,她?呼吸愈加乱混:“我们?、我们?去屋外试试招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