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讶异:“你……”
“我们?也是来寻孩子的。”
魏清宁打断他,指了指躺在角落昏睡的朱明允,“家?中幼子顽劣,找了多日终于得见。”
柳倾妩又仔细瞧了两?眼他们?,发?现朱明允的一双柳叶眼与魏清宁的甚是相似,不疑有他:“既是找到了,就?早点回。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
说罢,就?指挥三名属下砸破铁笼子上的锁,组织那几十个孩子有序撤离。
晋王走上前,亲自抱起昏睡中的自家?臭小子。
魏清宁跟随在侧,临上台阶前,回身朝柳倾妩浅浅一笑:“多谢柳帮主。”
只是那双映照她的清冷柳眸里,饱含着太多的深深复杂情绪。
柳倾妩瞧着那双眼睛,觉得莫名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
许是她上次沉睡前,曾有过一面之缘。既然对?方没认出自己,既然她沉睡前也没在记事本中重点刻画,想来缘分并不深。
但柳倾妩那会还是站定在原地,目送晋王和魏清宁离去的背影,久久失神。
不知为何,心口涌起一股浅浅淡淡的酸涩,好像丢了什么重要之物。
她扬手捂住心口,翠绿衣料里面,是一片白羽红喙的雄鹰刺青。
醒来后?,有刺青师傅告诉她,这片刺青像是为着掩盖什么。
但她并未写在记事本上,大抵并不美好,许是为了忘记某个负心汉吧……
“你们?为何没有相认?”
那晚脱离险情后?,晋王不经意问及过此事。
“倾妩她每过三年就?会陷入一次沉睡,记忆全部缺失,需要靠记事本维持前尘往事。”
魏清宁站在码头边白沙滩上,望着一望无际的漫漫海水,“我想,她沉睡前是有意抹去与我相关的一切。”
晋王了然,“原是有这等?恶疾。”
“皇上,您能否看在她本性良善的份上,别再追究她过往之事?”
“朕向来惩罚分明,不会因她染有恶疾而例外。”
海边起风了,晋王将月白披风罩到魏清宁身上,神情则正色凛然:“但念在她这些年一直自发?救济百姓,原本该有的功绩不予赏赐,可用?以功过相抵。”
“多谢皇上。”
魏清宁朝他微微勾唇,再看向那海面上一团皎白残月时,眼前泛起一片茫茫雾气。
自此一别,日后?她在江南劫富济贫,她在京城推行?新政。刚刚那一眼,或许就?是曾经年少的两?个知己,此生最后?一面,再无佳期。
可惜各为其主,终究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东南沿海一行?,找回二皇子朱明允的同时,帝后?同时查获“东瀛人冒充大铭百姓,偷盗走私玉器和少年男女”一案,而后?顺利返京。
返京途中,一行?人边走边逛,都被江南好风光所?吸引。
青砖雨巷,红墙古柳,小桥流水人家?。如诗如画的美景,交相掩映着茶香四溢的小院,于丝丝缕缕之间,透着一股矜贵与闲雅的安适。
试问闲情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于是回京不久后?,晋王威逼利诱,软磨硬泡,终于说服他的好大儿接下这巍巍山河、浩浩皇位。
【大铭史册记载】
宁清十八年秋,刚过不惑之年的宁清帝,正式禅位于皇太子朱铭朝。
于次年开春,为新帝过完十六岁生辰礼后?,帝后?携手前往江南定居。
新帝励精图治,一向秉承“公允”治国。虽是年纪轻轻,但自小在朝堂耳濡目染,君臣驾驭之术只当如数家?珍。
贤王朱明允,一人掌管刑部、大理寺、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