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按照既定的?精细手法,开始细致轻柔地,按揉起高耸的?孕肚。
其他产婆也没?闲着,或是帮衬打?下手,或是为魏清宁擦汗,或是时刻从底下观察胎位是否得更。
寝殿外
晋王端方坐于?太师椅上,默然垂眸,看似面无表情,实则左手摩挲着右腕佛珠的?动作,越来越快。
太皇太后坐在他身侧,一眼瞧出皇孙是何等紧张。
但她自己也平静不到哪去,饶是历经几十年风雨,这会亦是时不时端起手边琉璃盏茶碗,浓茶一碗接着一碗。
每隔一炷香,里面就有?专门?的?宫女?出来通禀。
得知胎位不正时,所有?皆是心?尖一紧,朝寝殿门?口张望过去,重新为魏清宁捏了把汗。
晋王更是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捏碎一颗碧玺佛珠。
终于?,在六位产婆的?精心?配合之下,胎儿的?脚终于?被转回腹中,湿乎乎的?小脑袋开始隐隐露头。
“看到头了!”
“看到头了!”
其中一个产婆兴奋地低呼出声,产婆所有?人的?精神都为之一振。
魏清宁也听允产婆的?指使,双手抓住大红锦被,开始发力。
谁料,“不好,脐带绕颈了!”
突然这时,苏产婆慌忙出声:“而且饶了两周!”
其余产婆听闻,更是神色大变,匆忙挤过去查看。
只见胎儿已然露出整颗小脑袋,偏是被脐带缠得满脸发紫,呼吸微弱,丝毫没?有?啼哭的?迹象。
就那么卡在宫口,若往再拽,只会让脐带缠得更紧。若是塞回去,里面情况不定,加之羊水眼见流干,愈加生死?难料。
一时间,整个产房都被笼罩住层层阴霾。
“该当如?何?”
魏清宁这回体力已然虚弱至极,但越是关键时刻,她越是要坚持住。轻咬一口舌尖,刺痛让整个人冷不丁一个激灵。
当时唯一信念,就是要救活她的?孩子。此前这小坏蛋闹腾得那般厉害,定然是个生命力顽强的?,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它。
“这……”
六个产婆支支吾吾,眼瞅着胎儿就要没?了呼吸,谁也不知该如?何回话,谁也不敢主动顶起这雷。
她们这般模样,看得娇娇气愤不矣:“你们以为这样就能躲得掉吗?若是皇嗣有?事,咱们所有?人都难逃一死?!”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产婆们一听,越发惊慌无措。
“眼下不是兴师问罪的?时候,要设法保住皇嗣!”
关键时刻,女?太医秦虞挺身而出。
她站到床头,朝魏清宁拱手道:“娘娘,下官曾在医书古籍里看到过,胎儿的?脐带实为用作呼吸之用。如?今皇嗣头部已露到外面,这脐带已无甚作用,可以提前减掉。”
“不可啊!”苏产婆连忙警告道:“这向来都是胎儿完全离开母体,露出腹部,才可剪去脐带。若是提前减掉,皇嗣亦是活不……”
说到最?后,恐有?诅咒皇嗣之嫌,苏产婆猛地惊慌住嘴。
“那你们就任由皇嗣这般下去?!”
秦虞气得直突突,她转身单膝跪在魏清宁面前,“娘娘,下官以项上人头担保,这一说法并非道听途说。”
“好。”
魏清宁深深点了下头,声音已然有?气无力:“这孩子的?性命,本宫就全全托付于?你了。”
早在她编纂内务府典则时,秦虞就深受启发,开始着手修编医书,专供女?科的?疑难杂症。
所以,她相信秦虞的?话乃是有?迹可循,相信秦虞的?为人办事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