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火舌肆意吞吐着一座座遮风挡雨的破落门窗,火光烧红半边天?。
另一边,陈昭又骑上快马,匆匆赶回别院。
眼瞧着坍塌的假山,和人去屋空的寝房,可谓目眦尽裂。
他一把?掐住柳倾妩,“我临走时,你是如何保证的?”
“……主上恕……恕罪……”柳倾妩呼吸急促,脸颊涨红:“……属下定……找回她……将功补过……”
话音未落,整个人就被猛得甩在门板上,紧接着滚落在地。
陈昭居高临下睨着她,“他们这会?肯定还?在锡城,让‘萧山’速速派兵围剿。还?有定北侯府的人,除了?魏清宁,一个不留!”他鹰眼微眯:“这次若再失手?,你就提头来见。”
“咳咳咳……是。”柳倾妩费力爬起身,脚不沾地匆匆去传话。
屋内,陈昭徐徐走至床边,环顾四周良久。
她还?是走了?,毫不留恋地走了?。他给她准备的首饰衣物,一件都没带走。
她抛弃了?它们,也抛弃了?他。
陈昭攥住早已没了?温度的锦被,脖颈晃动得“嘎吱”作响:“魏清宁,这是你逼我的。”
阴鸷的嗓音里,除了?愤恨,还?有无尽的委屈与失望。
***
萧山身子骨亏空,遂将那间最?宽敞的内院主屋,留给他。
魏清宁初初走进主屋时,忆起不久前魏清漪站在这里笑盈盈喊兄长的光景,不免生出一股物是人非之感。
但也只是一会?,就继续专注当下。
刚趁着众人回房休整的功夫,武县令已请来大夫为萧山包扎过肩胛骨的旧伤,又按照药方做了?一桌的滋补药膳。
而?后其他人各自回房歇息,魏清宁随同晋王,陪萧山围坐在圆桌旁一道用膳。
边吃边谈起前程旧事。
“当年,我带兵镇守东南沿海的匪患,胜利在即之际,忽然收到?京城急报。说魏兄被困北疆,要我前去增援。”
谈起沉痛往事,萧山脸色也变得沉重?:“那急报上盖着玉玺,我不疑有他,遂即刻带兵前往。怎料中途中了?埋伏,再醒来就在那间密室里。那假扮之人需要仿造我不同年纪的人皮面具,故而?不曾下死?手?。”
魏清宁记起:“那日,我瞧见那男人带着一老妪前去密室,可就是为仿制人皮面具?”
“不错。”萧山点了?点头。
“事关十万军权落入外敌之手?,皇上不会?拿此事当儿戏。有无可能,那玉玺印章乃是仿造?”晋王沉思道。
萧山摆摆手?,“当时我接到?这命令,也觉得有些古怪。故而?特意多检查几?遍印章,不会?有假。”
“如果不是皇上的命令,谁还?可能接触玉玺?”魏清宁顺着他们的思路,“当时最?得圣宠的,就是祁贵妃了?。这几?年祁安王又勾结拓拔野……”
“动机何在?”萧山不解。
“听闻,皇上下江南时带回了?祁贵妃。”晋王摸索着右腕的碧玺佛珠,“如今,有必要重?新查查她的身世。”
萧山了?然:“你的意思,她可能乃前朝余孽。”
“不无可能。”
晋王和魏清宁异口同声,相视一笑。
萧山:“……”
总感觉自己这个舅父好像外人。
不过大战在即,他还?是顽强地继续思索应对之策:“接下来,你们有何打算?以陈昭那性子,不可能善罢甘休。”
魏清宁:“陈昭多半会?令那个假的萧将军,打着铲除谋逆的幌子,率大军前来擒王。不过到?时候,真正?的萧将军一现身,假的那位便可不攻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