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安王脸色瞬变,正视起陈昭,“那老?翁眼下在何?处?”
他一惯瞧不上陈昭放荡不羁的做派,偏偏锦衣卫那帮人只?听陈昭命令。以至于他接管锦衣卫已?有?两三年,手上消息仍没陈昭那般灵通。
“自然是阴曹地府,才能让人彻底闭嘴。”
陈昭邪魅一笑,将手上那颗再无用处的烂葡萄,随手扔出马车窗外。
而车窗外,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悬崖。
***
主屋内黑沉一片,滚滚晦暗自四面八方侵袭而来,将人心?底的不安加倍放大。
魏清宁步伐停在屋中央,眼睛适应片刻,才隐约看见站在窗前的欣长人影。他的脸隐没在黑暗中,叫人无法观其情绪。
“微臣见过王爷。”
魏清宁揣着不甚明朗的心?绪,缓步走近,躬身行礼。
“免礼。”
晋王没回身,继续望着窗外稀稀疏疏的星辰,嗓音不辨喜怒。
魏清宁站直在他身后,心?急如?焚,但?面上识趣地没立刻提及楚为的事,顺着他目光也看向星空。
没山顶那夜的亮。
她?不自觉忆起玉岚围场那晚的事,忆起他手把手教她?用“千里眼”,忆起他与她?马车里同榻相拥,到天?明……
“没山顶那夜的亮。”
几乎是同时,前面之人发出同样慨叹。
魏清宁看向晋王侧脸,看见他自带笑弧的薄唇,这会唇线压得平平的。
“嗯。”她?轻声附和。
此情此景,也不知多说一句,会抚平还是加剧他心?里的怒火,索性选择按兵不动。
“那夜,你睡得很踏实?,比之前那几晚要踏实?很多。”
窗边之人,又娓娓说道。声音依旧淡淡的,像在陈述事实?,又像在控诉什么。
魏清宁听得明白。
山顶那夜,她?误以为睡在自家马车。
而前几夜,潜意识知道身边躺着他,无形之中的隐患,所以做不到平静安眠。
前几夜……
与晋王耳鬓厮磨的情形,一幕幕浮现眼前。他的温柔,他的强势,他的撩拨……魏清宁的耳畔一热,心?跳也乱了,难以再平静附和。
“除了合欢香那晚,本?王何?曾欺过你?”
半晌身后没有?回应,晋王转过身,近前一步,“魏清宁,在你眼里,本?王便可怕得要你时时提防着?”
“……不是的。”
理智告诉魏清宁,晋王仁善爱民,肯定她?的能力,不遗余力提拔她?,荫蔽侯府,是值得追随之人。
可身体还是本?能后退,避开他侵袭而来的男性威压。
但?今晚,他打定主意不准她?逃避。
她?后退一步,他就逼近一步。
如?此三次,魏清宁后背抵到柱子上,退无可退。
晋王近在咫尺,面对她?心?口不一的行径,轻嗤出声。
“王爷恕罪,微臣自幼行走于刀尖上,即便在侯府,也不敢行差踏错一步。”魏清宁碾着指尖,斟酌解释道:“对事不对人的。”
“对事不对人……”
她?的话?,在他唇齿间细磨着。
下一瞬,温热指腹捏起她?下巴,也细细摩挲着,“你我之间,是何?事,对何?人?”
“我们……”
头顶的谛视带有?极强洞穿力,下颌处的指腹也灼热非常,面对来自晋王的双重压迫,魏清宁一时难以招架,垂眸未语。
他和她?之间,有?官场权谋,也有?夫妻之实?。
他于她?,是伯乐上司,也是……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