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的。”徐行嘻嘻道,“把你吓死了,他就是大师兄了。”
黄时雨为躲匕首,差点一头栽下去就此轮回了,离谱道:“谁会因为这种理由杀人啊?!”
徐行心道,怎么不会?把你俩都杀了我还是大师姐了呢……天天当小师妹就是低人一等,要是有下辈子,她绝对不当这玩意了。
言归正传,失窃的莲池正好便在紫兽庄不远处,应当是作恶者知道最近出事,防备松懈,于是才选择这一处莲池动手。整个穹苍辖部,大概有二十处莲池,也的确疏于看守了毕竟本来就很少人用了,而且,进去了能做什么?在没有彻底出世之前,那些不过是承载了些灵性的莲花而已,连莲子都剥不够半盆的。
“进莲池之前,需‘洗铅华’……简单来说,在那个池子里泡一泡才能进去。”黄时雨也在思索这个问题,摸着
下巴道,“偷那些莲花究竟想干什么?”
亭画沉沉道:“这种事,为何会惊动到师尊?”
“有小道消息。”黄时雨絮叨叨道,“好像说被偷的是个德高望重的老前辈来着,年年都来试,好不容易成功了一次,还被偷了,气得暴跳如雷,差点修为倒退。据说那个花苞长得是池子里最饱满的一个,天庭饱满,若是成功出世肯定很聪明。”
也有可能是体型比较饱满啊,像屁股底下这辆小狗一样。
“这么麻烦?”徐行翘着二郎腿,难得有兴致道,“成功与否,是真的只看运气么?”
亭画道:“目前来看,是的。和凡人一样,看运气。”
徐行道:“那还是有所不同的。”
至少用莲池,最差的结果也是莲花给人连盆端走了,而不是会有生命危险。
三人初次同行,皆有些生疏,期间黄时雨自怀中掏出一个蜜桃,似是想吃,但想来祥云上还有两人,于是谦让道:“小师姐,你吃么?”
亭画道:“不吃。”
黄时雨劝道:“我看你嘴唇很干,是不是有点渴了。”
“说了不吃。”亭画冷硬道,“你管好自己。”
“推来推去这么为难?”徐行血盆大嘴一口咬来,含糊不清道,“那我吃吧。不用谢。”
两人:“…………”
“徐行。”亭画幽幽道,“我有时候觉得,你练武的唯一用处就是让自己别被打得太惨。”
阳光被藏在云层中,似乎
要落雨了,空气微凉,也正是这时,亭画方能将兜帽拿下来,她面无表情地眺望着远方的目的地,忽的道:“那只鲛人,你打算怎么办?”
“你怎么对寻舟这么感兴趣。”徐行道,“质子之期是五年。这五年让他好好待在穹苍,之后再回海里,不然还能怎么办?”
听闻此言,亭画和黄时雨却不约而同地瞥了她一眼,面带讶然。
“……”徐行发觉不对,直起身,道:“怎么了?”
亭画嘲讽道:“你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倒也没读什么书。别的质子可以回去,他回不去,你不知道么?”
什么?
几番对话下来,徐行才弄明白来龙去脉,当即无言以对。
看寻舟身上的新痕,她模糊间已猜到或许是因族群内斗才受的伤,担心戳他伤心事,于是他没主动说,她便也没问。
早先她便知道,鲛人族和人族不同,无需繁衍,只要一个鲛人死去,便会有另一个鲛人新生。但,若说她背负的是“天命”,寻舟之于鲛人族,背负的便是“天罪”又或许,这两者本就相同。
鲛人族没有世俗上的“王”,只有最为强大、人心所向的领袖。上一任领袖在某一日落在海底,永远长眠后,鲛人族悲恸数日,本源珠贝上随之出现了新的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