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尧百无聊赖地坐在椅子上,听林温温跟导游来回掰扯,耳朵快要听出茧了,才透过玻璃看到右边花坛那出现一个黑色人影。
来了。
他起身走到林温温旁边,“我去对面买瓶水。”
“去吧。”林温温对他指了指手机,“注意安全。”
林尧没从正门走,他绕到旅社侧面,那边有个小门直通马路,出去后他顺手从地上捡了根树枝,本来是准备直接出现在贺殊身后给他一棍子,结果他刚靠近花坛贺殊就回头了,脸上没有一点监听跟踪被发现的心虚模样,甚至还在笑。
“新年好。”
马路边人来人往,林尧不怕贺殊当众动手脚,他从口袋里掏出那两根笔摔到贺殊面前,“有意思?”
笔盖被摔飞老远,贺殊蹲下来捡起它们,吹掉上面沾的灰,朝林尧靠近两步,“那怎么办,你把我微信删了,打电话也不接,没有它我从哪知道你的消息?”
林尧很暴躁:“我上次告诉你了,别再来找我,给我滚,滚回你老家去,你本来就不应该知道我消息。”
“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
“原谅?”林尧重复了一遍,“我们之间不需要原谅,我丢下你是事实,你伤害我也是事实,我们就这样互相恨一辈子,谁也别原谅谁,老死不相往来。”
贺殊却像根本没听见他说的话,“我让你报复回来可以吗?”
林尧气极反笑,“你要我怎么报复?把你抓起来搞色情直播……”
“直播是假的。”贺殊插嘴解释,“那是我套用模板做出来的,弹幕都是提前设置好的假机器人。”
他解释完,林尧越发觉得他脑子有病。
“那强奸呢?”林尧问,“我去强奸你?”
“如果这样能让你消气的话。”贺殊看上去很真诚,他在认真思考林尧的话,“我不在乎,林尧,搬回来住,求你,只要你回来,就算让我脱光天天坐你腿上……”
旁边路过一个中年大妈,林尧一脚给他踢到边上想让他闭嘴,但还是迟了,大妈惊恐地看了他俩一眼,匆匆走开。
贺殊拉了拉他的衣角,垂下眼睛很可怜地说:“疼。”
林尧挥开他的手,他发现贺殊是真的没脸没皮,就算他说要把视频发到贺家去,估计贺殊也能面不改色地把他爸妈联系方式给他,真他妈是狗皮膏药,甩不掉撕不下。
他又想起贺殊的那句要一辈子跟着他,林尧光是想想就觉得头皮发麻。因为贺殊要是一直以这种恶心的方式缠着他,他确实没什么办法能把贺殊彻底赶走。
林尧劝慰自己再熬一熬,等贺殊被家里人强制出国就好了,少说能给他四五年空闲时间,等贺殊回国他都不知道去哪潇洒了,中国那么大,他不信贺殊能轻而易举地找到他。
但贺殊那天又说,他不想走,没人能逼他。
怎么才能让他想走?
料峭寒风吹过,林尧刹那间想出个风险极高的法子以身饲狼。
他不觉得贺殊对自己现在的感情是爱,贺殊这种人根本不懂爱,对他的不断纠缠可能是占有欲,也可能是发现报复错后产生的愧疚,或者就是纯粹的自我表演,自我感动。
演戏演多了,人就会虚实不分,真假难辨。
如果没办法赶走疯狗,不如把疯狗养成一条听话的狗,哪怕生性恶劣,但只要驯养的时间够久,疯狗在面对主人时也会下意识摇尾乞怜。
他不需要养一条狗,但他需要把贺殊从他面前赶走,所以他要先驯化,然后再丢下。这一过程危险系数太高,恶犬的绳子没那么好拉,稍不注意他就会反被绳子拽着跑。
可什么事情能毫无风险呢?
林尧把树枝扔到贺殊脚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