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林温温瞬间瞪圆了眼,大惊失色,她不可置信地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她果然知道季输。

林尧压下心头起伏的阵阵波澜,重复道:“他找上我了,季输,或者说,贺殊。”

“贺殊?”林温温手没拿稳,镜头晃了几下,她从床上爬起来,整个人快要钻进手机里:“怎么会是他?!怎么会,他是怎么找到你的……难怪,难怪他要这样欺负你……贺殊你放了林尧,有事冲我来,你别伤害他,他什么都没做,他是无辜的……”

“那我就不无辜吗?”贺殊终于忍不住开口,他喊得比林温温还要大声:“我又犯了什么错,我等了一天又一天等不到林尧回来,唯一等到的回信还是你的,你……”

林尧受不了耳边聒噪的叫声,伸手往他脸上盖:“闭嘴。”

贺殊一下噤声。

林温温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嘴张开又合上,好像有很多话要说,却还是没说出口。

林尧保持平和的语气,温声道:“姐,我早就不是只有你一半高的小孩了,你不能瞒我一辈子。”

沉默片刻,林温温捂住了脸,抽泣几声:“尧尧,你别怪我。”

这是一段烂俗冗长的往事,哪怕是林温温亲身经历过,现在回忆起来,都觉得荒诞不经。

她是在进入福利院的第七个月发现异常的,可能是因为在进来前她为了生活过早接触社会,所以对一些细枝末节都观察地非常细致。

比如每次上完有领导巡视的公开课,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某个女生第二天就会失踪,每个月的投资方固定查寝后,女生寝室总会发生一些变动,缺人换寝。

她隐晦地问过宿管和老师,是不是有人不见了,但她们口径总是出奇地一致:有人愿意收养,那些女孩被领走了。

她问过林尧男寝那边有没有类似的情况,林尧懵懵懂懂地说不知道,没注意,好像没有吧。

他才十三岁,正是贪玩的年纪,懂什么危险不危险,粗手大脚,每天能吃饱饭已经很满足了。

林温温不知道这家福利院背后到底在做些什么,不敢把发现的异常全告诉弟弟,只嘱托他注意安全,哪里不对劲一定跟她说。

林尧嬉皮笑脸地说肯定没事的,还说他有一个很好的室友,除了性格有些孤僻外其他都挺好,叫季输。

“哦对,他名字也不太好,输不就是失败的意思,哪有人会起名带输啊。”

“名字是父母给的,他不能自己决定。”

“可是他说他没有父母。”小林尧很苦恼,“我说他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他还打我。”

姐弟俩每晚能见面的时间很短,聊不了两句就要各回各寝,林温温每次都明里暗里地向他打听安全问题,林尧则乐此不疲地给姐姐分享他和季输的寝室生活。

真正发现福利院地下交易是在林温温的室友消失的那天。

福利院可能为了行事方便,寝室都是两人间,那晚也是领导带人查寝,几个老男人来林温温宿舍时上下打量她们的视线让林温温十分不舒服。

晚上睡前宿管阿姨给她们送来牛奶,林温温长了个心眼没喝,偷偷倒掉了,她直觉不妙,一夜没敢睡,结果凌晨两点多听到宿舍门被打开,两个人蹑手蹑脚地走到她室友床边,连人带被单一起裹了起来,室友喝了牛奶睡得很熟,林温温背对着他们,听到他们说下次再绑这个,吓得大气不敢喘。

直到人走后,她才从床上爬起来,打开窗户翻出去,远远看见一辆黑色小轿车停在宿舍门口,那两个男人把室友抱进去了。

第二天清晨,宿管早早地来到她屋里,通知她换个寝室。

“晶晶呢?”林温温紧张地问宿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