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贺家忍辱负重拼命往上爬的动力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再见到林尧,重逢时他要高高在上,有权有势,让林尧悔不当初,而他终于做到预期中的所有事情,然后呢?

然后告诉他林尧是无辜的。

全面崩盘。

他接受不了这个爆炸信息,当时周围一切都变得虚无缥缈,唯一能抓住的实物只有林尧,后面的事与其说他精虫上脑不如说是在寻求一种特殊的安全感,其实他也很累,做爱是一种折磨,林尧痛,他也痛,但他想不出其他发泄情绪的途径。

在那种极其不稳定的精神状态下,他没办法跟林尧好好沟通,林尧说的话他不信,他做的事林尧也不会原谅,矛盾挤压太深,再多说一句话都会把俩人点燃。

得等他冷静下来再谈,比如现在。

今早他给林尧打了针,后来让医生给他也打了点,不过剂量比起林尧的要少一些,不然他的身体没法支撑那么高强度的性爱。

这事如果让林尧知道一定又会骂他,说他是神经病,为了继续做爱都能对自己下手。

骂就骂吧。

贺殊推开窗户,把口球从三楼扔了出去,他的目光追随那条抛物线坠入漆黑的灌木丛,口球落地没有动静,但与此同时,他身后床上响起一道沙哑到听不出原声的声音。

“你在干嘛?”

贺殊转身,看着床上被条条锁链缠住的林尧:“看风景。”

“哦。”

林尧收回视线,静静地看着天花板,也没做出任何反抗动作,他的反应太过平淡,平淡到让贺殊倏地紧张起来,快步走到床边,蹲下身趴在那盯着他。

林尧看都没看他一眼:“有事?”

贺殊问:“没什么想说的?”

“是你不让我说,那还说什么。”

林尧身上酸疼的很,尤其是腿根和后穴,酸胀痛麻,怎么都不得劲,他翻了个身,背对着贺殊:“去给我倒杯水。”

很快贺殊端着一个玻璃杯绕到他面前,把他从床上扶起来靠在自己肩膀上,用吸管喂给他,林尧没怎么挣扎,他太虚弱了,跟贺殊硬碰硬讨不到巧,不如养精蓄锐,为接下来做打算。

一杯水下肚,林尧才觉得火辣辣的嗓子好了些,他躺回床上,闭上眼说:“我继续睡了。”

他想赶人,但贺殊显然没听懂,也可能听懂了撞不懂,他把玻璃杯放到床头柜,紧接着掀起被子挤到林尧身边,像某种大型犬牢牢扒在他身上。

林尧没说话,如同一个没有感情的布偶娃娃任由他抱着,就在他快要睡着时,贺殊忽然开口:“车祸到底怎么回事?”

“现在想跟我谈?”林尧斜睨着他,又很快收回目光,“可惜我不想说也不想问了,那些没有意义,你做的事情不会因为我问出缘由就被抹除殆尽,我说过我不会原谅你。”

“你想怎么样都随便,强奸,囚禁,下药,但是你觉得距离警察找上门还有多久,你又能把我关在这里多久,你没办法一辈子困住我,可我只要逃出去,你就再也别想抓到我。”

贺殊沉默,片刻后,他说:“林温温下午打电话过来,我接了。”

林尧回忆了一下,下午他应该一直在床上跟贺殊做爱,林温温打电话应该是去翰林苑发现他不在那,才来找贺殊要人,电话内容他能猜的大差不差,所以只回了个“哦”就没了后续。

贺殊不死心:“你不想知道你姐姐说了什么?”

“不想,你别说。”林尧皱着眉,“我要休息,你能不能出去?”

贺殊被堵的哑口无言。

“难道你还想做?”林尧轻笑一声,而后立马嫌弃地说:“你他妈还真是发情狗,要做就做,别磨磨唧唧,做完我好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