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约莫十分钟,林温温进来接了两杯水放在桌上,面色苍白地坐到林尧对面:“如果不是他已经判刑进去,明天进去的就是我了。”

林尧知道“他”是指谁,轻声道:“都过去了,我们现在要紧的是摸清贺明章那边的底细。”

“能再说一次你从白沙湾回来之后的事情吗?”林温温揉着太阳穴,紧皱眉头,“电话里那段听的不太清,但是我记得有个地方有问题。”

“当家教那里?”林尧想了想,“回来之后贺殊就给我介绍去他亲戚家当老师了……”

“不对。”林温温猛地抬头,“就是这里有问题!”

“我之前跟贺明章闲聊的时候问过几次贺殊的事,他明明说贺殊在长鸣市没有其他亲戚。”

林尧心头一沉:“他跟贺殊不熟,会不会是他不知道的亲戚?”

“不,他当时说得很确信,而且这种事没必要骗我。”林温温敲了敲桌子,“是真是假找到当事人问问就好,你还记得你当时的家教地址吗?”

“记得。”

*

“韩朵朵一家?是不是那个去年夏天租了两个月,九月份就走了的?”

中年大婶坐在楼道口的小广场上织着围巾,咬断线头后抬头看向站在面前的俊秀男生,试探地问:“那家人出啥事了?”

林尧勉强笑了下:“没,我在他家当过家教,好久没见,路过来问问,既然搬走就算了,打扰了。”

他转身看到树荫下林温温冲他摇头,就知道房东给的联系电话也没打通。

韩朵朵一家凭空消失了,没留下任何痕迹,像是被请来的临时演员,匆匆忙忙演完一场戏然后离开了长鸣市。

谁家亲戚只住两个月还碰巧是来找家教的?

林尧陡然想起曾经他最疑惑的地方,变态是怎么知道他给人补课的事情,还正好能在回家路上堵到他。当时他只以为是变态神通广大,现在想来,大概是有人在通风报信。

这场情景剧有三个角色,演员,雇主,受害者。演员是韩朵朵一家,受害者是他,谁是雇主不言而喻。

而此事一出,之前种种没注意到的诡异细节都在瞬间浮出水面,串联成一条令人心惊的线索。

恰好在他被强奸的第二天搬来的邻居,贺殊亲手送上门的第二封信,从天而降的好工作,危难时刻出现的大英雄。

可林尧仍然不明白,如果一切都有贺殊主动参与,贺殊为什么要这么做。

喜欢看他被陌生人侵犯?还是想看他在泥潭里苦苦挣扎,最后像条落水狗一样感恩他施舍的好意?吃肉%群⑦〉①零⑤﹑⑧︰⑧⑤⑨﹐零

他没琢磨出答案,林温温先打断了他的思绪:“现在你知道贺殊也不对劲,要搬来我这边住吗?”

“不用。”林尧扯了扯嘴角,“这时候搬家太明显,不能让他察觉我们已经知道了,回去吧,我差几张卷子还没写完,明天老师要讲。”

“林尧……”

林尧对她轻松地笑了笑:“放心,我有分寸。”

*

这晚回家后贺殊留在林尧屋里没走,带着一身凉气往他被窝里躺。

林尧坐在床边,提醒他:“明天还要上课。”

“我知道,不做。”贺殊把脸埋进被子里,沉闷的声音从底下传来:“我想抱着你睡。”

他没有第一时间得到林尧的回话,再抬头时发现林尧已经背对着他坐回书桌那继续写卷子,没赶他,也没回应他。

他挪到床边,伸手拽住林尧的衣角,问:“怎么不理我?”

贺殊这个角度看不见林尧正面,只能从那条绷直下垂的嘴角看出林尧并不高兴,明明出门前还在跟他接吻,现在却一直躲躲闪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