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风机,房间顿时陷入一片宁静,他低头亲了亲她的发,声音很轻:“已经好了,想睡就睡吧。”
她上下眼皮都快粘起来了,却还惦记着一件事儿:“……我不睡你房间。”
“知道,”宋持风哑然失笑,然后一把将她抱起:“现在就带你回你房间去,可以了吧?”
身体被抱着悬空,她的心却好像被安安稳稳地放下。
宁馥的神经放松下来,就这么靠在男人怀里睡了过去。
她本以为都困成这样应该不会再做梦,但沉入梦境的瞬间,她又回到大学校园。
庆大艺术类专业每个学期都有一次汇报演出,说是为了展示一下学生的学习成果,实际上是为了给学生一个中短期目标,给压力的同时也给予动力。
而地点为缩减成本基本都在学校大礼堂,想去看的学生跟学生会要张票就行,没票要愿意站着看也可以。
宁馥大学三年演出六场,基本台下都座无虚席,时慈的室友在学生会,每学期他都请室友吃饭,混一张前排票,再给宁馥准备上一束玫瑰,卡在她表演结束的时间点送上去。
每当这个时候,台下都是一片起哄声,仿佛他们来看的并不是艺术类专业的汇报演出,而是两个人的婚礼现场。
这么个流程从大一走到大三,宁馥和时慈这对恩爱情侣的名字在学校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校园公众号每年二月和八月要做情侣专题,一定会cue到他们这对校园最佳情侣。
梦境中,宁馥清楚的记得那应该是大三下学期,也就是他们除毕业汇演外最后一场汇报演出,台下人格外多,就连座位间的过道都站满了人,时慈冲上来送花的时候起哄声几乎要掀翻大礼堂的天花板。
她满心欢喜地接过男友递过来的一大束红玫瑰,抬头却看见男友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台下的人霎时间全都消失不见,灯光音乐齐齐中止,所有声音画面如同被按下暂停,只剩下足以让人出现幻觉耳鸣的死寂。
“宁宁,别跳舞了好不好?”
宁馥心跳一滞,所有情绪都如同迎上了一盆当头凉水,瞬间全盘覆灭。
“……为什么?”
她不管什么时候,不管梦里梦外,只要听见这个问题,就忍不住问为什么。
到底为什么,她的梦想就这么让人难以忍受吗,就这么让他急不可耐地想要剥夺掉吗。
宁馥在舞团闭关的时候已经太多次做到这个梦,以至于她这一次站在空无一人的舞台上,没有同伴,没有灯光,也没有演出服的时候,她自己心里都已经清楚的知道这是一个梦。
只是这一次她没有惊醒,没有在一片惊惶中睁开双眼,面对一屋子孤寂冰冷的黑暗,以及一大串恐怕穷极一生也想不明白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