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宋持风进门,回头看她一眼,手指着不远处的办公桌:“我每天就在那生气,平均每天气六个小时。”
他这话说得还挺可怜,但宁馥想想他上次把那么大一片度假山庄都统称为‘小生意’,就实在没办法对这资本家报以同情。
要能赚那么多钱,一天气十六个小时她也愿意。
宁馥把小包放在沙发上,慢悠悠地在宋持风的陪同下,在他办公室转了一圈。
文件柜里的文件大部分名字都不太熟悉,一眼扫过去没一个认识的,多数都是些财报和收购的文件。
“是不是有点无聊?”
宋持风看出她的想法,把人带到自己的总裁椅旁边,让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自己则是靠着办公桌,扶着椅背调转方向,让她跟自己一起看向窗外广阔的钢铁森林,“其实我的生活确实挺单调也挺无聊的,没有那么多多姿多彩,甚至连出去玩的时间也不多,说得夸张点,我现在有时候已经在幻想退休以后的日子了。”
椅子很大,好像从尺寸上看着就不适合宁馥。
但她整个人靠在里面,腰部被有力的腰托托住,意外的舒服。
“是吗,我还以为,像你们这种大老板都很享受赚钱的感觉呢,原来你也会觉得无聊。”宁馥从善如流地将目光落向城市远方,“看见钱变多,难道不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吗?”
“钱到了一定程度,就不再是钱了,它不会是一个直观的数字摆在你面前,你能随时看见它增长,而是会到你看不见的地方去,你只有年终和年末能见上一面,也谈不上快乐,顶多是成就感吧。”
男人低沉而磁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将自己心里的声音说得像故事一样引人入胜:“所以我觉得像你这样,爱好就是事业,真的很好。”
事业就是爱好,在做的时候永远充满冲劲,充满追求,哪怕不在舞台上,只在练舞房,甚至游泳池,都散发着熠熠生辉的光芒。
“那我还羡慕你呢!”
宁馥也没想到她来宋持风办公室,竟然会演变成聊天。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和宋持风说那么多话,聊工作,聊爱好,聊舞团的趣事,每一个话题都在空中开枝散叶,引申延展出更多话题,一下便成了一棵郁郁葱葱的大树,在风中沙沙作响。
在一个没有任何娱乐项目的办公室里,时间突然变得很快,快到外面的太阳眨眼间开始往西走,而不被任何人察觉。
“那你想象中退休后会是什么样子?”宁馥忽然开始好奇:“遛鸟听戏打麻将?”
“现在的老人都逐渐不流行这套了,你是希望我在五十年后当个叛逆老头,开启文化复兴运动吗?”宋持风有点好笑地说:“未来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但是人生活的方式不会大变,所以我现在能想象到的画面,就和今天差不多,我和你一起去外面吃饭,然后一起散步回家。”
宁馥搭在扶手上的手忽地一紧。
她没有回头,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对宋持风这样一句看似平淡,实际隐含千言万语的话作出什么反应。
办公室里中央空调的冷气十分强劲,宁馥却忽然感觉到一股灼热的岩浆从脚底升腾而起,越过她的四肢百骸,最后聚在头顶,让她就像是一座活火山一样,浑身上下的每一处都被那股热流灌满。
下一秒,男人的手便从上而下,炽灼的掌心包覆下来,将她的手拢住。
“宁馥,能给我个机会,让我带你从我们公司正门走进来吗?”
宁馥目不转睛地盯着城市与天空接壤的线,看那里被阳光烧灼得有一种虚幻的模糊感。
她脑海中各种回忆如同四周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杂乱无章地浮现。
她想起前几天的游泳池,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