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至最后一字,嘴边已抿了点儿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浅笑。

他将信收入屉中,见袖口沾了些墨,便又换了身衣服。

出门?恰好撞见太崖。

“玉衡,这是要?出门??”

蔺岐:“符书已读完,画好的符放在书房。”

“好,待会儿为师再去?书房看一看。”烈日毒辣,太崖往屋檐下避了步,神情自若,“这般大的太阳,要?往何处去?啊?”

“私事。”

蔺岐无意解释,太崖便也没追问。

只是目光扫过?他的腰际时,太崖忽笑道:“看来?定?然是要?事要?办了,竟值得你这般费心思,还特?意换了样带钩。”

蔺岐一怔。

借着房前花瓶,他模糊望见腰上带钩。

往常他所佩带钩,多数样式简单。哪怕在赤乌境,也最多镶银嵌玉,足见内敛。

而眼下,腰上带钩模样精细、花纹繁复,上缀龙族骨玉,是世间难求的珍品。

太崖的声音落在耳畔:“我记得这带钩是你生辰时,天显境神王所赠?以往不?是嫌它模样张扬,不?愿拿出么,今日怎又入了你眼了?”

他语气松泛,如聊寻常小事。

蔺岐却久久不?能回神。

那冷淡的视线似穿透花瓶,这些时日以来?他与奚昭相处时的反常心绪也一一涌起?。

不?见她时,心底总有念想。

见了她,念想却不?减反增。

面对她,时常如置身高?崖,心弦紧绷,唯恐出了什么差错。

经?她手的寻常小物要?仔细保存,随口一语也记在心底。

……

桩桩件件浮现脑海,目下,他却在那件龙骨玉带钩上寻着了缘由。

良久,他垂下眼帘。

“道君,”他语气淡淡,“还有些符书古本尚未整理,弟子先去?书房了。”

太崖挑眉:“不?出去?了?”

蔺岐已转过?身,闻言顿步,仅见冷霜似的侧脸。

“嗯。”他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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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昭没过?多久就收到了蔺岐的回信,说是要?处理些古籍,没法赴约。

另附了些符箓草药。

起?先她没当回事,纸条子随意一折就扔在了桌上。

这之后她又寄过?两?份信,但都被他以有事为由推拒,又说最近心绪不?平,等过?段时日再来?找她。

两?三回下来?,虽然他还是时常送她些符箓丹药,但奚昭也意识到他在有意回避她。

这日,她正在读驭灵的书,秋木急匆匆从?外跑进,手里拎着个白玉壶。

“姑娘!”他脸上尽是笑,“您要?的东西我拿来?了,要?放哪儿啊?”

“给我吧。”奚昭合了书,起?身接过?东西,“有人问起?过?这事吗?”

秋木摇头:“姑娘放心,是和其他东西一起?购置的。采买的伙计我也相熟,何话都没说。”

“辛苦你跑这一趟。”奚昭给了他一些灵石。

等他走后,她拎着白玉壶回了卧房,好一会儿才出来?,直奔宁远小筑。

到宁远小筑后,她本想直接去?练功房,却先见着了太崖。

他和往常一样躺在藤椅上打瞌睡。但她刚进院子,他便睁了眼。

“奚姑娘,”他懒散起?了身,笑看着她,“是来?找我那徒弟么?”

奚昭来?回扫了眼院子,含糊答道:“算是小道长不?在吗?”

“奚姑娘下次若要?找他,不?妨提前送信。这会儿他正在检查禁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