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着?她的嘱托,昨夜里他去照看那灵虎时, 给月郤带了话,说是她身?体已无碍, 无需守在门外。
话时带到了, 但等他从玉兰花厅回来, 月郤竟还在那儿。直到他凌晨离开,他也一步未动。
看那模样, 并不像是有意害她。
蔺岐敛下心神,转而?道:“如今身?在月府,想去何处自是随奚姑娘的心意。”
话音刚落,太崖忽截过话茬:“今日?天好,倒让我想起?几十年前的一桩事。玉衡,为师记得也是这般好晴天。”
蔺岐知道他多半又要胡言乱语,但还是顺着?他的话往下问:“何事?”
太崖却看向?奚昭,笑?道:“几十年前在度朔山那山也是去往鬼域的一处大门,在度朔山附近遇着?了一个恶鬼,据说在外边儿游荡了百多年,刚被鬼差捉住,就又跑了。遇着?我们?的时候,颈子上还挂了条锁魂链。”
奚昭:“鬼魂晴天也能?在外头乱跑?”
“小鬼散魂不可,但那鬼已是数百年的修为。什么天都敢四处乱跑,只不过若他不想,普通凡人就瞧不着?他。”
太崖稍顿,又接着?往下说。
“那大鬼不知吃了多少生魂,又害了多少人,好一副穷凶极恶的作派,鬼差也敢咬上两口。但到了我这小徒的手下,自知打不过他,便开始哭哭啼啼地求饶。
“一会儿说自个儿还记挂着?生前的亲眷,想再看一眼,一会儿又说定当改邪归正,往后再不害人。说来说去,就盼着?玉衡能?饶过他,放他一条生路。”
他声音好听,语气也随意而?松泛,很容易叫人陷进其中?。
但他无端聊起?这事,奚昭总觉得他没安好心。
再看蔺岐,已是脸色冷然。
他道:“师父,已是往事。”
太崖笑?说:“有些?事不是越琢磨越有趣?当日?我这徒儿本打t?算用符了结了那恶鬼,但那鬼磕头如捣蒜,他一时心软,竟真有饶过他的意思。符也不用了,反倒拿言语劝诫。”
蔺岐的神情冷得跟快结冰似的:“道君。”
“不愿提么?”太崖牵起?一条红色细线,缠绕在指上,“是因为刚想放过那鬼,就叫他捅了一刀?”
蔺岐垂手:“道君有话直言,何须弯弯绕绕讲些?其他事。”
说话间?,八方道玉盘飞速旋转,连同五行符笔一起?消散成?赤红气流。
最后凝成?玉器,悬挂在了他腰间?。
“为师不过是在想,过了这么些?年你也理?应长些?教?训,不会再轻易受人蒙骗。”太崖复又将手拢在袖里,还是一副闲散道人的模样,“是么?”
“岐自知分?寸。”
话落,太崖就收着?了一封纸鹤传书?。应是月楚临邀他赴宴,折了信后就说要走。@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奚昭趴在树上盯着?他,腿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
等人没影儿了,她挤出声轻哼:“你师父是觉着?我不该来找你。”
蔺岐走至另一处,又拿出玉盘。
“师父言行轻泼,不过行事向?来谨慎。若得罪了奚姑娘,岐代他道个不是。”
奚昭一手撑脸。
蔺岐看着?是有些?烦他师父,但两人关系应不错。
她话锋一转:“小道长,你师父说他练过驯蛇的法术,是真的吗?”
“未曾听闻。”蔺岐心觉不对,多问了一句,“何种法术?”
“他说要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分?别找四处蛇窝,每日?恭恭敬敬地拜三拜,再敬三碗酒,酒还得是上好的寒潭香。如此持续半年,就能?让天底下的蛇都听我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