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已入了夜,他又素来怕冷,整间屋子不光贴了许多暖火符,房中还烧着?火炉子。哪怕外头门开着?,里面也暖烘烘的。

奚昭敲了两回门都没?见他睁眼,索性直接进了门。走至榻前,躬身盯着?他看。

盯了半晌,她又顺手拿了支笔,蘸足了墨。

正要帮他往脸上添几笔“蛇鳞”,手中的笔就?被一把握住了。

墨点?子洒在榻边烛火上,不一会儿就?烧出股淡香。

太崖倦抬起眼帘,连声音里都见着?困意:“这是要练什么字,还需往脸上写才练得成?”

奚昭却道:“道君这觉睡得可深可浅,笔尖子往脸上戳就?知道醒了。”

太崖轻笑?出声。

他原是捏着?那笔杆,这会儿微冷的指腹却顺势滑下,搭在她的掌侧,再缓缓抵开。

拿过那支笔了,他才缓声开口。

“找我何事?”他撑着?榻懒散起身,搁了笔后,又将手拢在袖中,“看着?似不像什么好事。”

第 195 章

奚昭道:“道君这是什么话, 我还能半夜跑来害你不成?”

太崖却笑:“那倒是我无故揣测在先了我见外头落雨,那鬼魄没来找你?”

“别提这茬,我到现在都没缓过神。”

“怎的?”

奚昭稍拧起眉, 本想跟他聊聊这事, 但又记起月问星之前说, 要是太多人知道便会影响效力, 索性瞒下。

毕竟他瞒着这事儿?不说, 也是事出有因?。她不至于气他,只不过?一时半会儿?还接受不了。

“没什么。”她道, “他跟月郤待在一块儿?, 估摸着是有什么事吧。”

太崖眼神一移, 落在她头上。

却见一绺散发垂落, 稍显突兀。

他问:“可是簪子掉了?”

奚昭顺着他的视线瞟了眼那垂落的头发, 随口应了句:“应该是, 许是被伞勾掉了。”

“过?来。”太崖引着她坐下, 抬手捉住了那绺散落的头发, 编了起来。

奚昭的思绪全?被另一事占满,思忖着该从何处挑起话茬。

想了会儿?,她忽道:“前几回闯进?识海, 碰着你师父,好像都能闻见股竹子气息你师父是竹妖么?”

编发的手稍顿。

片刻, 太崖才道:“并非。”

奚昭:“那缘何会有这气息?是用了什么香?”

若真是用了什么香,那太史越也就不见得是他的师父了。

太崖没有直接应她, 而是聊起另一事:“如今仙门大宗多在天?显境, 天?显往东的仙岛上又有一处天?机阁。”

“先前翻舆图看?见过?, 听闻那仙岛漂浮在天?,岛上星官每日观星卜算我想起来了, 你师父不就在那儿?任星官么?”

“是。”太崖说,“不过?师尊在天?机阁任星官,是在五百多年前。我要?说的这事,还得往上再?追四五百年。”

奚昭颔首。

太崖道:“仙岛内有一天?江河,一头接天?际银河,另一头则落在天?机阁旁。当?年天?机阁的大星师在河中养了尾灵物,唤作‘天?江鲛’你读的那《驭灵录》里,也当?提起过?。”

“是有。”奚昭说,“能卜吉凶的妖灵,还十卦十准。”

当?初她进?恶妖林,就是拿天?江鲛骗了那恶妖。

“天?江鲛原为鲛身,若想化成人身,就得大星师拿了笔,寻至银河引来天?水,点?在护心鳞上,便能点?化成人。@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但在点?化天?江鲛的前一日,大星师占卜吉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