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木还未回神,盯着他满身的血哆嗦应道:“有……有两位医师是……是奉了大公子的命令来的。”

“除了医师,可还来过其他人?”

“这……回少爷,不曾。”

闻言,月郤将拳攥得更紧。

他又想起另一事:“那姓蔺的道人呢,过来了吗?”

“尚未。”秋木说,“不过这些仙草是按道长的意思去找的。”

“嗯。”月郤道,“去熬药吧。”

***

另一边,宁远小筑。

接到太崖的纸鹤传书后,蔺岐匆匆赶回。

太崖在信里催得急,说是有要事找他,可等他回去后,却发现那懒散道人正在书上百无聊赖地鬼画符。

蔺岐顿步,半边身子尚在门外。

“道君找我何事?”

太崖只当没听出他语气中的不满。

“没什么,不过是看你这时候了还没回来,便催一催。”他慢悠悠扫了眼门口的人,“玉衡,莫不是把避水诀忘得干净,被场雨弄得这般落魄。”

“道君信中说有急事,故走得匆忙。”蔺岐转身,语气冷淡,“若道君无事,弟子先走一步。”

“走?”太崖头也没抬,手中笔仍在乱画,“这么晚了,你还有何事,又或要找何人?”

蔺岐:“奚姑娘误食了霜雾草,还需疗伤。”

“哦,原来你这大半日都是在奚姑娘那儿。不揪你回来问一遭,还真没法弄清楚。”太崖稍顿,“可替她处理过了?”

蔺岐应是。

“那如何还要去。她如今是在月府,而我们顶多算个门客。他们府上自己人都没着急,你这般跑前跑后,所为何故?”

“奚姑娘是在岐眼前受伤,不得不顾。”

“不得不顾?”太崖轻笑,斜挑起眼乜他,“玉衡,到底是不得不,还是有意照拂?”

第 19 章

蔺岐听出他话中别意,冷声说:“道君不妨直言。”

太崖放下毛笔:“玉衡,你和那位奚姑娘走得太近。”

“弟子知晓分寸。”

语气谈不上好坏,但也生硬得很。太崖笑道:“为师知晓你有分寸,我也并非是在说此事。”

“道君何意。”

“我和见远同窗百年有余,虽不至于识人如洗,但对他也了解一二。”太崖稍顿,“他与人族不算亲近,并不是个会好心收养人族的性子。”

听了这话,蔺岐终于转过身,垂下眼帘看他。

“奚姑娘不是被收养。”他正色道,“她虽在月府养伤,但也帮着解决了困扰太阴城已久的狐患师父理应知晓。”

太崖眯了眯眼,脸上的笑淡去几分。

他提起月楚临的事,可并非是让他来维护奚昭。

“便是帮了月府,见远也不会轻易留她。留她而又不延长其寿命,所为何意?”

人族性命,至多也就一百来岁。对修为强大的妖族来说,不过立谈之间。

月府收留奚昭,帮她治病疗伤,却从未想过替她延长寿命。

叫外人来看,谁都瞧得出个中蹊跷。

蔺岐思忖一番:“或许尚未到时辰。”

毕竟她的身体情况刚有好转,哪怕是仙丹灵药短时间内也不能吃得太多。

“玉衡,”太崖的目光重新移回书上,再不看他,“你便是太过好心,无论看谁都是善人义士,才落得如今这般下场。”

他说这话时语气含笑,仿作调侃。可又如绵里藏针,扎得蔺岐眉头稍拧。

“师父,与此事无关。”

太崖翻过一页书:“见远对奚姑娘或有所求,奚姑娘也不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