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晃了两下?,示意他注意此处。
薛秉舟微顿,侧眸看她。
却是误会了她的意思,道:“殿中不会闻见这些气味。”
她晃手的幅度不小,薛无赦眼神一斜,便瞧见了他二人相握的手。
他笑意滞了瞬,但?余光瞥见薛秉舟忽然朝他投来视线,便又恢复如初。
仅开玩笑般说:“小寨主,你?拉着秉舟的手,不冷?”
奚昭没作多想,只说:“还好。”
以前只要?离他俩稍微近些,她就跟抱着块冰似的,浑身?都觉得冷。而现下?可能是驭使鬼灵的缘故,所受的影响已经小了许多。
有薛无赦的提醒,薛秉舟也才迟迟察觉到这点。
他握着她的手,仍然冰冷刺骨,可她未有半分退却。
下?意识地?,他问了句:“为何?”
薛无赦稍作思忖,明白过来应是因为她先前将鬼核里的鬼气驯成了契灵。
但?这事儿?他俩都还瞒着薛秉舟,他自然不清楚缘由。
算得是与她的秘密么?
陡然冒出这念头,他忽感到一丝隐秘的快意。如播撒在?心头的种子,悄无声息地?拔生而出。
他竭力压着这心绪,面?上不显。
奚昭解释得含糊:“我也不清楚,兴许是和你?待得太久,适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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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秉舟微怔。
他别开眼神,苍白的脸上渐透出些薄红,最后轻声应道:“嗯。”
话落,三人恰好行至大殿门口。
与他说的一样,一踏上无常殿前的青黑石板,那股子酸苦血味就淡了许多。
这宫殿修得气派,殿中十几根盘龙石柱几欲冲天,上端云雾缭绕,看不清究竟有多高。
奚昭正盯着柱子上缺了眼睛的石龙,不远处忽来了几人。
说是人并?不准确。
个个都微垂着头,走姿僵硬,落地?无声。
煞白的脸颊上见着两点红,手上托着布帕。走至殿中后,那几人就跟没看见他们仨似的,分散至每处石柱旁,擦拭起柱子上的“血迹”。
薛无赦走在?奚昭左旁,将哭丧棒抱在?怀里,躬身?与她说。
“那血罗花的花粉常飘进来,沾在?石柱子上,须得每日擦拭。”他说,“小寨主,若在?殿中碰着这些人了,只管走你?的道,无需理?会他们。”
奚昭:“他们是……?”
薛秉舟:“并?非活物?。”
薛无赦:“拿纸人捏的假人。”
薛秉舟:“平日不会言语。”
“也不会搭理?谁。”薛无赦接着道,“除非有什?么事要?吩咐他们。”
经过大殿时,奚昭打量着那些动作缓慢的纸人,走近了才发现,他们的眼神也分外僵滞,只直勾勾地?盯着柱子上的血罗花花粉。
他俩引着她绕至殿后,左绕右折,最后行至一偏院。
说是院子,其实跟鬼屋差不多。
暗不见光,屋顶黑云攒聚,四周鬼气缭绕,偶尔还能听见些鬼泣哀嚎。
“到了!”薛无赦语气兴奋,“小寨主,这两天你?便住这儿?。此地?离那些个鬼殿都远得很,也免得有人惊扰。”
薛秉舟则一声不吭地?盯着奚昭,心有忐忑。
毕竟这处是人都觉得阴森得很,但?已是他们能找着的最好住处了。
不想奚昭颇为满意,颔首说:“这地?方很好。”
又甩开他的手,转过去与薛无赦耳语道:“这些鬼气,都可以用么?”
薛无赦闻言,止不住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