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压下的不安再度漫起,且更为强烈,连同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他飞速回想着这些时日?的所作所为。
应当没在兄长面前?露馅,他不会知道他和绥绥的事才对。
但万一呢?
他尽量平复着心绪,开始思索起倘若真?被月楚临知道,自?己该如何解释。
思索之?际,却听月楚临道:“时日?虽紧,但笔要最好太崖向来挑剔,什?么物件好与不好,他一眼便能瞧出。”
太崖?
月郤的思绪一下停滞,瞳仁也跟着紧缩。
“兄长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想扯开笑?,却又生硬得很,眼中尽是不可置信,“太崖?太崖?他!他……他能和谁?”
他就没见那道人跟什?么女?子来往过,怎突然就要结契了?
那双沉着浅笑?的眼微微睁开,月楚临看着他道:“自?是与昭昭。”
月郤彻底僵住,勉强提起的笑?容顷刻间就散得干净。
“兄长,”他脑中一片空白,“我?似是……有些听不懂你的话。”
“是为兄说?得不够清楚么?也是,这消息来得太过突然,太崖和昭昭与我?说?起时,也叫我?诧异。”月楚临一字一句道,“阿郤,现下他二人打算结契,不过还有不少其他事要忙。只能托你跑一趟,去”
话音未落,僵立在面前?的身影便陡然消失。
月楚临沉默不语地站在那儿,许久,才折身出了院子。
*
离明泊院仅有数丈远时,太崖忽觉有气息迫近。
他起先并未作多?想,直到察觉那气息间掺杂的杀意。
来势汹汹,比寒刀更烈。
他步子一顿。
但拢在袖中的手还没动,便从暗处跃出道身影。
那人何话也没说?,径直攥住了他的衣领,对着面颊狠狠落下一拳,实叫人猝不及防。
太崖还没来得及防备,右颊就已?袭上剧痛,口中蔓延开清甜血味。
他踉跄两步,尚未站稳,那人便又动手了。
这回倒没用拳头,而是直接拔出了腰间佩剑。
一截寒烈银芒,直冲他脖颈而来。
第 110 章
在剑刃割中脖颈的前一瞬, 太崖从袖中?取出扇子,横扇作挡。
“铮”两物相撞,竟震得人掌心发麻。
他?往后跃跳两步, 瞟了眼略有些开裂的虎口。
这一剑当真是冲着要他命来的。
“夜间?难以视物, 月二公子若要找人切磋, 不妨另寻他?人。”说着?, 他?抬手轻拭了下痛到发麻的脸, 连带着?碰了碰嘴角。
垂手时,隐见掌侧沾着?些许刺目血红。
方才那一拳若落在头上, 只怕生生要砸碎人的头骨。
四周不见灯火, 唯有月晖笼罩。暗淡天光下, 月郤抬着?双戾眼看他?。
他?道:“眼前就?有个背信弃义的畜生, 还找什么人?”
太崖被这直白的骂语刺得蹙了下眉, 不过旋即又?舒展开。
“何来这般大的气性是本君何处惹着?了你??”
月郤手持银刃, 问他?:“深更半夜, 你?往哪儿去?”
太崖本想与他?解释, 但刚张开嘴,唇角便一阵刺痛。
他?抿了下,改口说:“月二公子对旁人私事也有兴趣?”
“私事?”月郤冷笑, “什么私事,商议什么时候结契, 还是结了契后要往何处去?”
太崖不紧不慢地拭去唇边渗出的血,很快就?明白了他?动怒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