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好好排队领粥,要么,就这辈子都不要喝了。”
人群静了一瞬,冲动的身影重新?佝偻下去,凑成了一条细长的队伍,至于中?途还有些人想动歪心思,这边的楚火落话不多,只是径直将一把刀架上那人脖颈,沉默地维持秩序。
队伍很长,长到望不到尾,偶尔还会有几个人浑水摸鱼想要喝第二碗,都被?蔺师仪冷着?脸撵出去了,即使第一碗清浅的粥水远不足以他们果腹,但后头还多得?是少了这碗粥水便熬不过今夜的人。
是以,不可擅动恻隐之?心。
但那点?米,从一开始就是不够的。
岑学义带着?笑将锅中?最?后一点?碎米渣捞进面前的粗陶碗里,便只能耷拉着?眉眼望着?在雨中?饥寒交迫等待了许久的难民,他艰难地动了动唇瓣,怎么也说不出没粥了几个字,只能哀求边上的衙役。
“还有许多人没喝上呢,衙役大哥,再煮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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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煮?说得?轻松,你有米吗?”衙役横眉冷对?,将最?值钱的锅背到身上,这便要回城了,“你跟县令大人说去,我们哥俩就是小喽啰,决定不了那么大的事。”
衙役身上有刀,又长着?凶神恶煞的脸,难民们不敢拦,便纷纷围住了瞧着?就是良善人的岑学义,或跪地恳求、或厉声质问、或撒泼打滚,无论如何都要他再拿出米来。
“我真的没有米,有的话,我一定会拿出来的!”
他干巴巴地解释着?,淹没在铺天盖地的吵闹中?。
“求求你,再给我一点?粥吧,我真的饿得?不行了……”
“凭什么他们有,轮到我就没有了?”
“把吃的拿出来,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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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岑学义不是一个人来的,这两个假护卫,倒也真真切切护住了他的性命,至于被?揍得?鼻青脸肿么,对?方人多,这在所难免。
他应当去医馆瞧瞧,多少止住血,敷点?药,可他步履匆匆,目不斜视,径直往县衙奔去。
“大人,难民还有很多没吃上饭,再从粮仓里取些粮食出来吧!”
“学义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县令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开口,“粮食都是有定数的,今日多吃了,明日就得?少吃,要是这一顿吃完了,那不出三天,难民都得?饿死,不能急,不能急啊!”
“可是,那些米太少了,难民那么多,根本不够!”岑学义梗着?脖子辩驳,试图多讨来一些米粮,可掌管粮仓的人只向他无奈地摆了摆手。
“这毕竟只是一个县,哪有那么多富余的粮食,就现在这些,都已经是勒紧裤腰带省出来的了!”
岑学义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县令朝他招了招手,附耳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