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否帮我都做成药丸子?我兄长他……”
还不待楚四娘继续发挥,就被郎中摆手的动作把话给压了回去,大约是凄惨的故事听久了,影响心情。
做药丸子可得一段时间,楚四娘把二十两银子一并付了,约好酉时来取,便往那什么阮家京果铺去,又痛失二百文。
待她捧着一包蜜饯回去,那两个解差已是酒足饭饱,正等着这饭后甜点呢。
黄解差眼尖的很,她刚一迈过店门槛,他便起身来迎了,当然,迎的不是楚四,是蜜饯。
洗净的黄梅用盐杀青,再放到日头底下晾干水分,而后挨个沾上些酒,与盐、糖一并装入坛子,顶上用石头压实,这般封上一月,又将紫苏叶添进去,再腌渍一个月,最后开盖时,挑上连着三日的大晴天,将梅子晒干,这才能做成那一包紫苏梅子。
黄解差甫一掀开油纸,就有一股甜腻的气味碾过饭菜的香味,一路横冲直撞,径直闯进他的鼻子,还没吃呢,喉结就开始上下跳动,一个劲儿地咽口水。这下哪还忍得到回位置,当捻起一颗放进嘴里,那又酸又甜的滋味一出,他险些把舌头一并给吞下去。
“你怎么吃独食呢!”
王解差跑上前,把蜜饯夺了过去,急忙往嘴里塞了三四颗,含含糊糊地开口,“那什么,人犯还没吃东西呢,你先给他送饭去!”
“我去?”黄解差登时就不乐意了,伸手抢了一把蜜饯,也塞进嘴里,像是在比谁嘴大吃得多似的,“昨天就是我,轮也该轮到你了,你去!”
王解差皱眉:“你去!”
黄解差跺脚:“你去!”
好一番争论无果,两人竟齐齐看向了楚四,“你去!”
楚四娘双目大睁,满脸惊疑,伸出一根食指缓缓指向自己,“……我?”
第 5 章谁派你来的?
拒绝是不可能拒绝的,不如说,她日思夜想,可就等着这一刻呢!
两位解差给出的犯人伙食实在寒碜桌上吃剩下的一块馍饼,楚四娘找小二要了张油纸把饼一包,便往后院去了,囚车孤零零地停在那,倒也不用担心被什么闲人瞧见。
蔺师仪还是老样子,歪倒着靠着木栏杆,乱糟糟的头发遮住大半张脸,也瞧不出醒了没醒。
楚四娘走上前,低声唤了句,“将军。”
那人却连根头发丝都没有动弹。
她用两指敲了下木杆,把手里的饼递过去,又唤了声。
那人没有应答,但把饼接了过去,目光落在那张干净的没沾上一丁点儿泥土的饼皮上,顿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却也只是动作缓慢地啃咬,咀嚼,然后吞咽。
楚四娘有心想向他提一嘴自己的劫囚计划,兴许能被当作话本子上重情重义的大侠呢?但仰头望了眼天空,这青天白日的,还不到做梦时候。
她吸了吸鼻子,警惕地扫视过四周,慢慢弯下腰,从怀里掏出一张帕子,小心翼翼地打开,露出两颗圆溜溜、裹满糖粉的紫苏梅子。
“这里的小二说,阮记京果铺的蜜饯出了名的好吃,给解差买时,我偷偷藏了两颗。”
楚四娘看着梅子,犹豫了一下,又把帕子合拢,轻轻放在他旁边,“你尝尝,我看那两个解差都喜欢得紧,味道应该不差。”
看着面前人还啃着那张寒碜的饼,又想到自己凭本事买药省下五两银钱,狠狠心,也不是不能小小的奢靡一下。
“你若喜欢,待我寻到机会,再给你送来!”
到底只是送一餐饭,楚四娘不敢久留,但有一就有二,依着那两个满心满眼都是吃喝玩乐的解差的性子,送饭这活定然是要落到她身上的。姓黄的还算好糊弄,可难保那个姓王的t?不会起疑,她得做场不情愿的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