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和颂用袖子擦了把额上的冷汗,试探着?t?开口:“不问了?”
“也不是就他?一个长了嘴,”楚火落目光冷淡地扫过那堆颤抖的鹌鹑,“一个个剁过去,总有人愿说。”
“……还、还剁?”
崔和颂惊诧地抬头,却从她脸上寻不到一丝开玩笑的迹象,咽了咽口水,默默地退到一边,腾出一条宽敞的路来。
枉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土匪,还是见识少了啊,不然怎么是楚火落老?大,他?当个跑腿的老?四呢?
他?自我反思?一番,深觉以自己那点承受能?力可能?就配当个老?四吧,是以,他?放心地躲进人群,转过头,闭上眼,捂住耳朵。
楚火落的步子不快,声?音也轻,偏生在这众人连呼吸都不敢用劲儿的时刻,清晰地传进每一个人的耳朵,只再响两下?,便会有下?一声?惨叫回荡在这片狼籍间。
“我、我知道?!”那人惊恐万分,泪水直愣愣地从那双瞪大的眼里涌出来,话都说不顺溜,喉头却上下?耸动着?,鼓捣出一堆音节挤出来,“地窖、在地窖!女的都在地窖里!”
“从库房、那边往左数第二?间屋子,灶台底下?!”
楚火落这才停了脚步,“听?到了?”
站着?的人尽是一个激灵,提脚便往那冲,一扇能?站下?两个人的小?门,他?们硬是要?三个、四个扎堆儿在一块儿往里挤,生怕慢了一步,那把没砍向俘虏的屠刀就会往他?们身上剁。
不一会儿,就从里头拽出来一连串哭哭啼啼的姑娘们,抱团缩在一起。
楚火落挨个看去,不见柳玉兰的身影,不由得生出几分躁意,转头又朝那仅剩下?一手一足的蛆虫上发泄地剁上几刀,末了,才把堵住他?唇舌的布巾扯出来,用刀尖扼住他?聒噪的呻吟。
“说,人在哪?”
“做、做梦!”
啧,竟还是个硬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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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得上些狠手了,可她又想起那些可怜的姑娘们,定是见不得那等骇人的场面,转头道?:“你?们自己寻个地方过夜,等天亮后,便回家吧。”
却不知她这句话触了什么霉头,半分没安慰到人不说,反倒引出更多的啜泣声?来。
“旁人都晓得我们进过土匪窝了,哪里还回得去?”那个绿色罗裙的姑娘红着?眼眶,脖颈处还露着?青青紫紫的伤,“就是回去了,这辈子也抬不起头来。”
楚火落拎刀的手顿了下?,怔然,是了,失了名节的女子和死了也没什么分别。
可她望过去,面前站着?的,分明?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怎么就能?和冷冰冰的尸体相同呢?
男人受了伤,便该休养,女人受了伤,凭什么就该自尽?
“那,要?不要?留下?来?”楚火落认真道?,没有逼迫、没有奚落、没有同情,只是为她们在寻死之外指明?另一条路,一条不算是好,但也绝不算坏的路,“同我一样,当个山匪。”
“自此再不必在乎什么家世、身份、贞洁、容貌,被狗咬了,只管把狗宰了。”
“就用,这把刀。”
043
于铁匠铺花二两银子打的刀当不得神?兵利器, 只胜在足够结实,哪怕是那般生硬地剁骨头,边缘的铁刃也未卷边。
楚火落将刀递过去,猩红的?血自刀尖跌落, 在贫瘠的?泥地上开出艳丽的小花。
“要试试么?亲自报仇。”
呜呜咽咽的哭泣声不知在何时止住, 只一双双泪盈盈的?眼睛望过来, 像是被刀尖上那抹比胭脂还要靡艳的?红所蛊惑, 一只轻颤着的、纤弱的手握住刀柄,手的?主人闭上眼